38℃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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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宴无好宴
沉香榭酒楼的八仙阁包厢中觥筹交错,这里正进行着一场主人与客人都违心参加的宴会,众人脸上都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不知道今天的酒宴会不会演变成所谓的鸿门宴。 马德才坐在主位,带着包括上午那个姓王的在内的三个部门经理作陪。赵娴和我分列次席和三席,我以资历低年龄小为由坚持坐在她的下首,她拗不过我,只好如此。 马德才名为德才,德是半点都欠奉,可交际应对之才却不容小觑。老狐狸丝毫不以上午受到的羞辱为忤,言谈举止间没有流露出一分不快,好像那档子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率三人频频劝酒,这份演技着实让我佩服。 "萧先生干才卓越,能力出众,屈居小小职员真是埋没人才,不如……"马德才打了个哈哈,言下之意却再明白不过。 这家伙嘴上倒真有两把刷子,明知他是在捧我,可这一席话还是让我相当受用,情不自禁地有些飘飘然。 "马总抬爱了,目前的环境我还算满意,暂时没有跳槽打算,好意心领。"晕归晕,可马德才是不是有容人之量的人一眼可辨,我还没有糊涂到那份儿上。 "哈哈哈,这是我的损失,也是公司的损失啊。"说着客套话,马德才的笑声无论听多少次还是那么刺耳。 "赵小姐,"老家伙见未能打动我,敷衍了两句又把目标转向赵娴,"我看你今晚没吃几口,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没有,我本来就吃得不多。"赵娴淡然以对。 "那可以多喝点酒,美酒佳人,向来是最好的组合啊。"不知是不是打起了赵娴的主意,马德才不断怂恿着她举杯,几个喽罗也心领神会地齐声相劝。 也难怪,冷美人今晚确是靓丽非常,几杯白酒让她略显苍白的俏脸泛上一层晕红,包厢内暖气充足,她鼻尖上多了些细密的汗珠,身上散发出的一缕淡淡幽香也馥郁起来。坐在她身旁的我都禁不住有些心醉神迷,更不要说自制力远逊于我的马德才了。 "那只是你们男人的喜好吧?"赵娴冷笑了一声,"我一贯量浅,怕是要对不起马总的一番热情了。" "唉,赵小姐这么说让我这个做东道的脸往哪里摆?"马德才讨了个没趣,却仍不死心,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赵小姐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马总可是一片诚意。" "是啊,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借机联络一下感情嘛。" "你看萧先生多爽快?酒到杯干。"几个部门经理明白主子目标所在,也嚷嚷着随声附和。姓王的那家伙更是殷勤,又开了一瓶,拿个了公杯重新倒了小半瓶酒。 "这样好不好?"马德才把桌上那份未签名的赔偿协议拿在手中扬了扬,"这里是咱们约定好的四万块,只要赵小姐喝一杯我就扣一千,喝十杯我扣一万,喝到四十杯我一分都不要了。" 包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几道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赵娴身上,而她的目光却直视前方。摆在她面前的小瓷杯中,清冽的五粮液挥发着醇美的香气,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这个…玩儿得有些过火了吧?以赔偿金额来作为引诱,依着赵娴的性格…… 等一等,让我想一想,这…这…她是绝对会答应的啊! 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这个念头。在这次的公差中,虽说是最终取得了胜利,可要是没有我的干预,她这次的交涉遇上了姓马的老流氓的无赖手段是铁定成功不了,她绝对完不成这次的任务。也就是说,我才是这次谈判胜利的功臣,在她和我的较量中―虽然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好比的―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以赵娴的性格,一定不甘心这样窝囊地输给我,更何况是在对我表达出明确的反感和厌恶之后?更何况是在昨晚被我狡辩得理屈词穷之后?现在有这么一个可以扳平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怎会轻易放过? 果然,我刚想到这儿,就见她转头瞟了我一眼,黑漆漆的眸子中我甚至可以看见赤红色的火焰。 "娴姐,别……"已经太迟了,我阻拦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她伸手举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个涓滴不剩。 天哪,这个女人怎么……转头四顾,马德才和三个手下也是呆若木鸡地瞪着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 因为―她拿起的不是面前那个喝白酒用的瓷杯,而是桌上充作公杯的那个半升装的阔口杯。 "马总,"赵娴喘了一口气,浓浓的酒气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当着这么多人,你说过的话应该不会不算吧?" "啊……"马德才嘴巴大张,却回答不上来,看样子不是舍不得几万块钱,而是还没有从惊愕中回复过来。 "怎么?马总,想赖账?"赵娴这下子倒是得寸进尺,"我…我这一杯至少可也有二三万吧?" "这…我…不敢,不敢,赵小姐海量,这个…赔偿的事儿咱们好商量。"马德才嘴上结巴,额头上汗都下来了,掏出块手绢在脸上抹着。 "呃……"赵娴呻吟一声,"那这个协议……" "签,签,待会儿散了席我立马签。"老狐狸很快平静下来,打了个眼色让手下又替我斟满一杯,"赵小姐真乃酒界巾帼,萧先生,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就这么认输啊。来,我敬你一杯。" 倒酒的那个家伙闪闪躲躲的眼光让我心中生疑,而马德才期盼的眼神更是让我未敢轻易举杯,"马总,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清醒的吧?我要是也醉了,嘿嘿,后面的事就很难说了。" "谁…谁醉了?"赵娴不乐意了,"不就一杯白酒吗?我还没有差到要男人照顾的地步。"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呼吸声却越发粗重。 细看之下,身边的她已是双颊酡红,目光也有些迷离起来,连嘴角粘上了自己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察觉。 "对呀,我们这么多人还照顾不了你们两个?你就放心喝个一醉方休吧。"马德才劝酒劝得更勤了,好像我不喝这一杯他就过意不去一般。 "马总,我看今天就这样吧,咱们早点把事了了,免得夜长梦多啊。"对方的表现让我越来越觉得古怪,说实话,光是酒我喝再多也当是白开水,可要是有别的什么东西…… 念头还没转完,异变忽起。赵娴"霍"地站起身来,摇晃了两下,立足不稳伸手撑在桌沿,将碗碟都碰翻了两个。 "我……"才说了一个字,她就支撑不住向后坐倒,幸好我眼疾手快,伸臂揽着她的纤腰,她才没有倒到地上去。 "娴姐,娴姐,你怎么了?"我大声唤着她,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她只是张口猛喘着粗气,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面色潮红,翻开眼皮一看,鲜红的一片,结合膜早已充血,这是…… 扶着她靠在椅背上,隔着一个位置我一把抓起刚才倒酒那家伙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酒里放了什么?快说!" "我…我……"那家伙惊得说不出话,看了马德才两眼,支吾着道出真相,"是…是氯胺胴,我…我不是……" "王八蛋!"未等他说完,我一拳揍在他脸上,打得他转了两圈一头栽进旁边的沙发。我转身戟指向马德才,"赵娴有哮喘病,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 你要付出代价的!"再不理会这几只畜生,我将赵娴拦腰抱起,扭头冲出包厢。 洁白的病床上赵娴静静地躺着,挂了两个多钟头的点滴,她的呼吸总算是平稳均匀下来,我也终于放下的心头的大石。 马德才这个混蛋,我只是防着他来硬的,没想到这老畜生会给我来下药这一招。氯胺胴有致幻作用,俗称K粉,可直接吸入也可掺入饮料中食用,和摇头丸一样,它是毒品的一种,而不同之处是,K粉多被用来进行迷奸和强奸。 估计马德才的本意是想把我俩放倒,好轻而易举地拿到我手中的证据,甚至…还有机会完成对赵娴的侵犯。可是鬼使神差之下赵娴一口气灌了一大杯,量大了药效很快发作,所以还没来得及摆平我,这才没让他的奸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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