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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黄龙城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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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当然知道凤菲是考较他,却是心中叫苦。现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开腔,立会使凤菲这聪明女发觉自己怕别人认出他的声音来,若还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刚才咬损了舌头。不便说话,还是大小姐……嘿!”
  见到三人无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尴尬的摊了摊手。见到他耸肩摊手的潇洒动作,石素芳暗笑在心,顺口调侃他道:“原来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机会倒要请教。”金老大笑道:“我也给大小姐引出兴趣来哩。”
  凤菲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后,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齿明眸,指的不过是色艺两事。两者合为‘风致’,以娴静温雅为理想,才能使人入迷。妹子不要考较人家嘛!你自己便是个中能手啊!”石素芳摇头道:“菲姐万勿谦让,我们三大名姬中,论色艺才情,见者无不推菲姐为首,可见早有公论。故闻得菲姐要退隐田园,怎都要来拜会菲姐,恭聆清诲。”
  金老大道:“敢问大小姐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又作何解?”项少龙看看凤菲,又瞧石素芳,饱食秀色,亳不觉闷,还但愿时间愈长愈好。想不到极难相与的三绝女石素芳,在凤菲面前表现得这么虚心,若不是真想偷师,就是别有居心。不过凤菲也是厉害之极,石素芳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绝非易事。
  凤菲淡淡道:“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审美趣味。若演出于宫廷,当以喜庆吉祥为主;文墨之士,则偏爱清幽的格调、悠深缠绵的情思;但观者只是普通大众时,就必须着重热烈的气氛,加强悲欢离合的渲染,才能激起观者的情绪。”金老大击几叹道:“只这几句话,素芳便受用不尽。”
  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绝活当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个人的丰采格调,任人怎么学都只形似而神非。”项少龙想起凤菲离经叛道,别树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举脚同意。凤菲不以他们的赞美为意般淡淡道:“闲话说过,金老大今日偕妺子来,究竟有什么可指点凤菲之处?”
  金老大肃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听过以风流着称叫齐雨的名公子呢?”凤菲皱眉道:“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是公卿之后,凭着一张俊脸和三寸不烂之舌,迷倒了无数可怜女子,不知金老大为何忽然提起此人。”
  项少龙听到齐雨,想起当初赵穆想透过他迷住赵雅,心中一愤,接着见凤菲说“三寸不烂之舌”时粉脸微红,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荡。两种不能相容的感受纷至沓来,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续道:“此人现在与兰宫媛打得火热,前两晚在这里最大的青楼倚雅院酒后还大发狂言,说这趟兰宫媛必可盖过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饮恨收埸,言语奇怪。”凤菲在这种情况下显示出她的修养,玉容仍是平静无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石素芳柔声道:“我们不禁为菲姐担心起来,他的话只提菲姐而不说素芳,似乎正进行某种阴谋,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项少龙听得大为檩然,猜到是与曲谱泄出一事有关,但照理歌谱该仍在董淑贞手上,齐雨怎能这么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还有心情坐下去,长身而起。三人均讶然瞧来。
  项少龙告了个罪,便迳自离开去找董淑贞,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项少龙直闯进去,遣走婢女后,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谱在哪里?”董淑贞不悦道:“你是否想动刑迫供?”
  项少龙压下怒火,坐下道:“齐雨公然声称可令大小姐饮恨收场,若非有歌谱在手,怎敢出此狂言?”董淑贞脸色微变,接着坚定的摇头道:“歌谱仍在这里,唉!人家刚向秀贞要了回来,正准备交你烧毁哩!”
  项少龙道:“那就立即拿出来吧!”董淑贞愤怒的瞪了他好一会,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个竹筒子,发脾气的朝他掷来。项少龙轻松接着,拔起塞盖,取出一卷帛卷。打开一看,立时色变,骇然道:“这上面为何半个字都没有?。”
  这次轮到董淑贞脸色剧变,凄惶挨了过来,一看下呻吟道:“天!谁人把歌谱掉了包呢?”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除非凤菲能在表演前这十天内另创新谱,否则就只能跟在人后重唱旧曲,自是大为失色。因这新谱是专为贺齐王之寿而作的。董淑贞脸如死灰地颤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秀贞和我都非常小心。”
  项少龙叹道:“现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说出来,看看有没有补救办法。”董淑贞扑入他怀里,浑身抖颤道:“沈良救我!”
  董淑贞和祝秀贞两女跪在凤菲身前,垂头丧气有若死囚,但到现在仍不明白给谁以偷龙转凤的手法,盗去了歌谱。凤菲俏脸再无半丝血色,呕心沥血的创作给兰宫媛据为己用,对她打击之大,可想而知,这时她连处罚两女的心情都失去了。
  项少龙也是一筹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头场,就不怕歌谱落在兰宫媛手上。”凤菲摇头道:“早说好是我作压轴表演,何况此事由田单一手安排,既有这阴谋存在,怎容我们更改。”
  项少龙道:“大小姐可否另创歌谱呢?”凤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内想出来,否则连练习的时间也没有,如何能有精采的演出,唉!内奸难防,不过凤菲也该负上责任。”
  董淑贞和祝秀贞闻言哭倒地上。项少龙不由对凤菲涌起敬意,这美女虽是自私了一点,但仍能在这种情况下自省其身,襟胸实异于常人。凤菲朝项少龙瞧来,眼中射出绝望的神色,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献丑不若藏拙,我曾答应会以新歌贺寿,怎也无颜以旧曲新词交差,看来只好装病辞演一法了。”
  项少龙心念电转,双目放光,沉声道:“我曾试作一曲,假若我把调子哼出来,不知能否刺激大小姐的灵感,改成适合的歌谱呢?”事实上他那懂作曲,只不过在二十一世纪时,常在收音机听歌,有十来首特别流行的,曲调记得滚瓜烂熟,希望能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拿出来充数。这些曲子与古调虽截然不同,但落在凤菲这古代的音乐天才手上,自能编成这时代的出色音乐。
  凤菲道:“清唱来听听。”项少龙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凤菲显然并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没好气的道:“那就哼来听吧,唉!又说咬损了舌头,现在说话不知多么流利。”项少龙那有闲心理会她算旧账,拣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哼了起来。他的哼声确令人不敢恭维,但旋律仍大致没有走样。起始两句时,凤菲仍不以为意,但到项少龙尴尬地哼至一半时,她已由动容变为惊讶,连董淑贞两女都收了哭声,不能置信的直瞪着他。
  一曲哼罢,项少龙手足无措,老脸通红道:“怎么样?”凤菲呆若木鸡的瞧了他好一会,才吁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总能教人惊异,这么怪的调子我还是初次得闻,不过却非常悦耳,只是调子太哀伤了,不适合那欢乐的气氛。”
  项少龙急道:“我还作有另一曲。”凤菲一呆道:“你不是说只作过一曲吗?”
  项少龙只好道:“刚才我是乱说,事实上我作了十多首曲。”凤菲动容点头,似记起某事般转向两女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两女慌忙离开,临走时看项少龙的眼光,够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几年。
  项少龙又拣了首轻快的“我只在乎你”哼了出来。凤菲听罢长身而起,投入他怀里,把他搂个结实道:“就算你想要凤菲的身体,凤菲也会立即献给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来,这趟我要兰宫媛这贱人败得口服心服。”
  项少龙离开凤菲的主楼时,就像作了一场梦。他当然不会乘人之危占有凤菲,但却清楚知道凭着这十来首歌把凤菲的芳心征服了。这并非说凤菲就这么爱上了他,而是凤菲对他就像他对李牧的心服口服。项少龙虽感惭傀,要助凤菲打败兰宫嫒的热情却盖过了一切。
  刚离开主楼的花园,就给董淑贞两女截住。项少龙想起解子元的约会,好言安慰了她们,又要她们莫要惊扰正努力编曲的凤菲后,道:“你们最好想想有谁知道你们歌谱的藏处,此人必须要揪出来。”祝秀贞道:“此事唯有张泉晓得,但他若曾到我房来,理该不能避过下人的耳目。”
  项少龙道:“他只要收买你们的侍女,不就可轻易办到吗?”祝秀贞露出惭愧的神色,项少龙乘机告退。
  来到大厅,金老大答应赠他的剑刚刚送到,项少龙拔剑一瞧,虽及不上血浪,但剑质尚佳,且剑身沉重,颇合他意,不由对金老大更生好感。肖月潭说得不错,金老人确是有豪气的人。
  安排了把凤菲今晚的约会推掉后,项少龙加盖衣帽,离开听松院。雨雪飘飞下,街道行人稀疏。想想都觉好笑,难怪别人觉得自己深不可测,智计才艺层出不穷,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遗产在撑他的腰。今晚自己如要对凤菲大占便宜,保证她会“逆来顺受”,甚至以身相许。只不过自己还有点自觉,以这种方式得到她的身体还是有点心虚。要等到她真的爱上自己这个人,甘心情愿地献身,那时有郎情妾意的动人。不过像现在与诸女这般介于密友与恋人间的暧昧关系,反更有一番动人滋味。
  当初兵败逃亡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日子。凤菲再次排演歌舞时,实须做点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贵的知识产权再被盗版。虽然他也是盗版别人的版权,但却不会产生利益冲突的问题,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时,所有古曲都散失了。而想深一层,就算兰宫媛再得到新曲,也来不及练习,即使凤菲她们以新谱唱回原曲,兰宫媛也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时,后方蹄声骤响。他本不以为意,但当蹄声到了离他十多丈时放缓下来,他立即生出警觉之心。矛尖震荡的声音随即响起。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长剑把手处,收摄心神。来人只是单枪匹马,但只听马蹄的节奏,便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项少龙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头也不回,放慢脚步,从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而行。金老大警告过的挑战,终于发生。
  (卷二十二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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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 第一章 罗敷有夫

项少龙的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步伐稳定而暗合某一种节奏,准确地估计得对方接近的速度和距离。自从坐时空机器来到这战国的年代后,他可是没有一天不摸着兵器过活,对各类型的兵器都非常熟识。此刻细心聆听,立即推翻了起始时认为来袭者是持矛的想法,而肯定对方用的是长戟。戟可说是宜刺的矛和横砍的戈的混合体,既可扎剌,又能勾击,冲刺时发出的响音,明显与矛或戈都不同。
  项少龙很想回头看上一眼,但却知若如此做了,就会失去自己高深莫测之势,而且会引发对方全力加速冲剌。一阵风迎面吹来,雨雪打得项少龙几乎要闭上眼睛。风声更使戟音蹄声模糊起来。这时后方来骑到了两丈之内,略一发力,可在眨眼的工夫对他展开攻击。蓦地一声“沈良受死!”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般在后方响起。
  项少龙猛地闭上眼睛,往右横移,到了马道之中,右手放开剑柄,改以左手拔剑。要知他一直靠左方的行人道缓步而行,又以右手握剑,换了任何人由后方攻来,必然以为他会移往左方,好拉长距离,再以右手拔剑挡格。谁知他竟反其道而行,右移到马道之中,使敌人的长戟完全攻错了方向。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生死相博的时刻。那人惊呼一声,想把长戟攻击的方向改变,却迟了一步。项少龙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在冲过了头的马股上。战马痛嘶一声,狂窜往前,差点把那骑士甩下马来。
  看对方一人单骑,逃命似的拖着长戟消失在风雪裹,项少龙心中好笑。今仗得胜看来轻松容易,其实个中包含了胆量、时问的拿捏,身法步法各方面的配合。最妙是那阵突来的风雪。他项少龙固然受影响,但对迎风策马奔来的敌人影响更大,否则他项少龙恐难施展这种策略。
  项少龙回剑入鞘,转入了一条横巷,急步走了一段路,认准解府的方向,不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目的地。他对把门的家将报上姓名,便被领入府内,在外厅等候。奉茶伺侯的小婢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又交头接耳,恍似他像头不知由那处钻出来的怪物般。
  项少龙给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解子元脸青唇白的来了,挥退下人后,坐到他身旁低声道:“今趟拣的真不是时候,不知谁把我昨夜去逛青楼的事告知了内人,刚才她大发雷霆,只差还未动手打我。沈兄快溜,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项少龙同情地道:“那么过两日我再来找解兄吧。”
  解子元把他拉起来道:“快点!”两人急步朝大门走去时,一声娇叱传来,喝道:“哪裹走!”
  解子元浑身一震,像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项少龙亦是虎躯剧震,不能相信的呆在当场。环佩声响,解子元的恶妻来到两人身后,冷笑道:“走到哪裹去,你当我不知道你两个人的把戏吗?”又娇喝道:“解权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把昨夜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万事有我担保。”
  解子元如遭雷殛,原来连他最后一个“忠仆”都给收服。解权不知由哪裹辫出来,跪倒地上,颤声道:“少爷!小人是被逼的。”解子元机械化的转过身去,哭丧着脸道:“这事全是我想出来的,不关沈兄的事。”
  项少龙仍背对解子元的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因为他从聱音认出了解子元的夫人正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善柔。她终于放弃了到处流浪的梦想,落叶归根的作了解家妇,还生了两个儿子。这时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解府,使善柔永远都不知道他曾来过。他亦明白解子元为何既爱她又怕她,说实在的,那正是善柔予男人最大的“乐趣”。直至今天,他对与善柔相处的每一刻仍是回味无穷。
  解子元的“义气”,把贵任全榄到自己身上,更使他心中感动。想走是一回事,但却无法举脚踏出半步。善柔的矛头指向他了,喝道:“你叫沈良是吗?看你生得牛高马大,却是胆小如鼠,连正眼看人都不敢吗?”众婢仆立时发出“嗡嗡”笑聱。项少龙平静地道:“解夫人可否把其他人请出厅堂,沈某想私下替解兄说两句话。”
  解子元急道:“这全不关沈兄的事,夫人啊,放沈兄离去好吗?要罚就罚我好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善柔亦像被点了穴般,不言不语的在发呆。
  项少龙感到善柔的目光刺在他背上,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人人莫明其妙时,善柔道:“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解子元愕然道:“为夫也要出去吗?”
  善柔大发娇嗅道:“为你的什么夫,你第一个给我滚出去!”不片晌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空广的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善柔急促的呼吸声在他身后响起,项少龙缓缓转过身来,四目交投,双方都像触电般抖颤了一下。她丰满了少许,但艳丽却更胜往昔。
  善柔朝他冲前两步,旋又停下,辛苦地克制自己要投入项少龙怀内的冲动。项少龙喉头打结,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两人相对相望,项少龙也努力压制着将善柔涌入怀里的欲望,最后一声长叹,摇头苦笑,步往大门。善柔追了两步,低唤道:“少龙!”项少龙转过头来,默然的看着她,往日种种情景在心中闪过,终究仍是无法开口,只有转身走出门外。十多道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婢仆家将们对他能“衣冠皮肉完全无缺”的走出来,都惊讶得合不拢那些张大了的嘴。
  解子元横裹扑出来,揍着他肩头,朝外门走丢,兴奋地道:“沈兄和她说了些什么话?”项少龙胡诌道:“嫂子虽是霸道了点,却非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向她解释了压迫力愈大,反抗力愈强的道理,假设她任解兄出去胡混,保证不须太久解兄就生厌倦。”
  解子元道:“我怎会厌倦呢?她怎么答你?”项少龙道:“她说要好好想想。”
  解子元大喜道:“这是天大的转机呢!沈兄留下陪我聊聊好吗?”项少龙此时肝肠像打了结般难受,那有兴趣和他闲聊,投其所惧的恐吓道:“你最好乖乖的入去陪伴嫂子,若她以为你又在打鬼主意,那就说不定连想想都省回。”解子元大吃一惊,忙放开了搂着项少龙的手,神情教人发噱。
  项少龙挥手作别,走出解府,来到风雪漫天的大道。心中一片茫然。来到临淄后,他一直想方法找寻善柔,却绝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她,而她还是别人的妻子。解子元该是好夫婿,唉!他确是深爱着善柔。他尊重善柔的选择,当初她说曾受人救命之恩,应该就是解子元了。自己已拥有众多妻妾,也该让她拥有一个全心钟爱自己的夫君。
  风雪打在脸上头上,既寒且痛,使他像从一个梦中醒过来般。再叹了一口气后,项少龙举步朝宾馆走回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诚心为抛弃了仇恨的善柔祝福。回到宾馆,肖月潭巳恭候多时,见他这么早回来,讶道:“我听你的手下说你会很晚才回来,正要离开,咦,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项少龙拉他入房,坐下道:“你该听过善柔吧!她是致致的亲姊,曾与我有一段情,现在竟成了解子元的妻子。”肖月潭愕然道:“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磨在这事上,岔开话题问起邹衍,肖月潭神色古怪道:“邹大师不知去了何处去寻找自己的墓穴,已有十多天没回家呢。”项少龙听得心都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吕不韦今午乘船抵此,同行的尚有韩竭和许商。”
  项少龙奇道:“韩竭不是嫪毒的人吗?”肖月潭道:“只此一事,便可知吕不韦和嫪毒暗中结成一党。韩竭乃‘稷下剑圣’曹秋道四大弟子之一,有他穿针引线,稷下出身的剑士说不定会站在吕不韦和田单的一边,那形势就截然不同了。”顿了顿续道:“以吕不韦的手段,必可令齐王深信倘改立田健,将会破坏了和秦国的关系,若再加上曹秋道站在大王子田生和田单的一边,这场王位之争,输家不是田健才怪。”
  项少龙无可无不可的道:“谁输谁嬴,都是齐人的家事。现在我关心的是如何为歌舞伎团的诸位美人儿完成她们的梦想。吕不韦爱怎么搞便怎么搞好了。”肖月潭讶道:“我很少见到少龙这么意气消沉的,你难道不觉得扳吕不韦的后腿是很有趣的一回事吗?你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时或者会改变想法。”
  项少龙苦笑道:“除非我能以项少龙的身分出现,否刖如何能左右齐王的决定;而且那样一来,等若明请吕不韦来对付我。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李园和龙阳君已识穿了我。”肖月潭连忙追问,到项少龙解释清楚后,肖月潭兴奋地道:“若是如此,形势就完全不同了。现今齐人最怕的就是楚人与三晋联手,抑制他们对燕国的野心,只要田单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你,我们便容易应付多了!”
  项少龙苦恼道:“有其利必有其弊。若我公然以项少龙的身分面世,吕不韦、田单,甚至郭开都会暗施手段来对付我,但假若我仍在充作沈良,则又须应付仲孙龙和齐国剑手的挑惹。正是左右做人难。”
  敲门声响,原来是小屏儿奉凤菲之命请他去说话,肖月潭低声说了明天见后,告辞离开,而项少龙则随小屏儿去见凤菲。路上小屏儿兴奋得挽着项少龙吱喳个不停,像只小喜鹊似的,项少龙也感染了她的喜悦,当然双手也趁机在她挺翘的双峰与丰臀摸了个够,这才前去凤菲的卧室。
  凤菲正在主楼二楼的厅内拨弄弦琴,发出似有若无,仿似由九天之外传来的仙音,神情专注。直待项少龙在她对面坐下,仍像觉察不到他的来临。
  小屏儿退往楼下后,项少龙舒适的半卧半坐地倚在软垫上,既饱餐这美女的绝世容色,又耳闻天籁仙音,因善柔而兴的失意惆怅,不由减少三分。凤菲纤手操琴,再拨出几个清音后,倏然而止,仰起俏脸往他望来,凤目生辉道:“沈先生可认得这段乐章吗?”项少龙呆了一呆,茫然摇头。凤菲甜甜笑道:“这正是由你那些小调变化而来的曲谱,你这人呢!竟会听不出来。”
  项少龙搔头尴尬道:“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怎会是这样的。”凤菲柔声道:“人家当然不能一板一眼跟足你的曲调,变化几趟后,就成了这样子!欢喜吗?”
  凤菲从未试过以这种撒娇式的神态语气跟他说话,项少龙受宠若惊道:“大小姐确是高明,不知是否巳为今次贺寿的乐曲全换上了新调呢?”凤菲美眸望往窗外的雪夜,叹道:“你知否人家到这一刻才惊觉到外面正下大雪,自听到你那些怪调后,凤菲像着了魔的一首接一首把新曲谱出来。想不到竟可如此容易。”
  项少龙大喜道:“恭喜大小姐。”凤菲的目光移回到他脸上,美目深注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项少龙笑道:“有手有脚,有眼耳口鼻,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大分别。”凤菲道:“可是在我眼中,你却像是从仙界下凡的神仙,拯救遇上困苦的世人。唉!若真有神仙,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回事。人世间实在太多事令人生厌,有时我其至会憎厌自己。”
  项少龙思量片刻,点头道:“有很多事确会令人不耐烦的,不过大小姐可知在别人眼中,你可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以能拜倒在你裙下是无比光荣的事。”凤菲斜椅垫上,娇笑道:“你的用词真怪,什么‘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拜倒裙下’,唉!凤菲只是个平凡的人,只有在创作和表演时,我才感到自己有少许的不平凡。”
  接着秀眸闪闪的瞧着他道:“今晚在这里陪人家谈话好吗?每逢作成一曲,我都很难入睡,又总苦无倾谈的对象。”项少龙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怔怔的道:“我终是下人,大小姐这样留我在闰房裹,不怕人会闲言闲语吗?”
  凤菲哂道:“你前两晚的勇气到哪裹去了?换了是别的男人,在眼前情况,恐怕赶都不肯走吧?”项少龙苦笑道:“自得知大小姐的情郎是项少龙后,我愈想愈惊,将来到咸阳时,若有人向他通风报讯,知这我曾在大小姐房内留了一晚,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做过,我恐怕亦要小命不保,更别提想要飞黄腾达,拥美而归了。”凤菲呆了起来,无言以对。
  项少龙心中好笑,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她的“项少龙”来压自己这真正的“项少龙”,实是荒谬绝伦。好一会凤菲才苦恼道:“男人不是色胆包天的吗?为何你其他事这么胆大妄为,偏在此事上如此胆小。”项少龙故作惊讶道:“听大小姐的口气,似乎除了想和小人秉烛谈心之外,还有别的下文呢?”
  凤菲“噗哧”娇笑,风情万种的横了他一眼,欣然道:“和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一向以来,只有我凤菲去耍男人,想不到现在却给你来耍我。来吧!”项少龙愕然道:“来什么呢?”
  凤菲嘴角含春娇媚地道:“先为人家脱掉靴子好吗?执事大人。”项少龙呆瞪了她半晌,嗫嚅道:“大小姐不是认真的吧?这种事开始了就很难中止,那时大小姐想反悔都不行。”
  他的话并不假,像凤菲这种比得上纪嫣然和琴清的美女,蓄意色诱一个男人时,恐怕连坐禅的高僧都要把持不住,何况是刚跟小屏儿动手动脚后的项少龙。忽然间,外面的风雪,室内掩映的灯光,火炉传来的暖意,都以倍数的强化了那本已存在着浪漫温馨的气氛。看她的如花玉容,眉稍眼角的风情,耸胸细腰,谁能不跃然动心。
  凤菲白了他一眼道:“沈执事想到哪裹去了,人家要登榻睡觉,自然要脱掉靴子,刚巧小屏儿不在,只好由你代办吧了!”项少龙差点给气死,猛一咬牙,移身过去,探手就拿起她右足。凤菲惊呼一声,皱眉道:“沈执事你温柔一点好吗?”
  项少龙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托着她纤足,右手滑上去,爱抚她完美无瑕的小腿,叹道:“羊脂白玉,不外如是。”凤菲娇躯抖颤起来,星眸半闭的柔声道:“你若答应我不再往上推移,我便任你就这样占点便宜,当作是报答你令我度过这难关的酬劳吧。”
  项少龙好笑道:“大小姐这么说,岂非在提醒我要继续深进吗?”一边说,手已毫不客气的往上移去。凤菲感到项少龙的手越过膝头,正探索自己不可侵犯的大腿,娇吟一声,伸手把项少龙的手隔裙按着。项少龙把手抽了回来,一本正经地为她脱下两足的绵靴,然后拿她双足一阵搓揉,弄得凤菲娇体发软,媚眼如丝。项少龙一把将她抱起,往她闺房走去。
  凤菲搂紧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你害死凤菲呢!”项少龙奇道:“怎样害你?”
  凤菲道:“你若令人家爱上了你,不是害死人家吗?”项少龙心想,就怕你不爱上我,等你真的爱上我时,再来好好享受两人真正的鱼水之欢。将她安放榻上后,项少龙俯头在她香唇上吻了一口,柔声道:“大小姐放心吧!如果你真的爱上我,就算你是项少龙的人,沈某也敢跟他周旋到底。”当凤菲惊讶又感动地望着他时,项少龙已转身推门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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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 第二章 余情未了

刚离开凤菲的闺房,便给手下截着报告,张泉在大门外给人打了一顿,只剩得半条性命。项少龙心知肚明是肖月潭使的手段,却不能不去慰问他。到了张泉房外,撞着他的心腹昆山,这小人一面愤慨的道:“定是仲孙龙派人干的,临淄真是野蛮人当道的地方,全无法纪。”项少龙暗忖你们这么想就最好,可省我不少唇舌,低声问道:“伤得怎么样?”
  昆山道:“主要是头脸中了几拳,眼肿得差点看不到东西,唇角也爆裂,那样子令人看得心中难过死了。”言罢唉声叹气的走了。步入房内,出奇地董淑贞和两个俏婢正为张泉敷治伤处。果如昆山所说的,张泉那副被打得像猪头的样子,短时间内休想出来见人。这是肖月潭狠辣之处,务要令张泉难以为吕不韦工作,不得不进一步倚赖他项少龙。
  董淑贞坐在榻边,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叹道:“那些人真狠心,看!打得副执事变成这个样子。”张泉呻吟道:“是否沈兄来了!”
  项少龙想起千娇百媚的董淑贞曾陪这卑鄙的人睡过几晚,心中一阵不舒服,有点不客气的对董淑贞道:“你们先出去一会,我有话要和张兄说。”董淑贞不悦的蹙起黛眉,吩咐了两婢退下后,断然道:“有什么密话是淑贞不能听的?”
  张泉艰苦地道:“二小姐请出去片刻。”董淑贞呆了一呆,忿然去了。今趟输到项少龙坐在董淑贞的位置,俯头低声道:“张兄究是怎样了?”
  张泉肿得像猪唇的嘴巴吐出含糊不清的说话道:“我其实没有什么,他们只打我的头,又迫问我为何去见主子,我当然死都不肯说。唉!最可恨是主子给我的钱都被抢走!那些钱本是要给你的。”此正是肖月潭最厉害的地方,张泉不但没钱来收买项少龙,还不能再去见吕不韦。
  项少龙道:“张兄究竟去见的是谁呢?”张泉道:“现在还不能对你说。唉!想不到有仲孙龙插手在这件事情内,现在我们整团人全在他的爪牙严密监视中,你也要小心点。”
  项少龙那有心情和他说下去,长身而起道:“张兄好好休息吧!”张泉一把拉首他衣袖,焦急地道:“你怎都要帮我这个忙,迟些我再去弄钱回来给你。”
  项少龙道:“我可为张兄做些什么呢?”张泉道:“设法成为凤菲的心腹,打探她和龙阳君的关系。”
  项少龙苦笑道:“若你是凤菲,就算我成了你的心腹,你会把与自己终身有关的事泄漏给我知道吗?”张泉辛苦地道:“凤菲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包括龙阳君在内。因为魏王对凤菲亦有野心,所以凤菲最后只能倚赖你,明白吗?”
  项少龙怔了半晌,才点头道:“好吧!我看看怎么办,但一天未收到钱,张兄休想我肯与你合作。”挥开了他的手,迳自出房。
  董淑贞恭候门外,见他步出房门,将他扯到园内的小亭去,幽怨地道:“你是否在恼人家呢!”项少龙哂道:“小人怎敢,二小姐无论怎样骗我和不信任我,我这小执事亦只好逆来顺受。”
  董淑贞“噗哧”笑道:“看你怨气冲天的样子,淑贞给你赔罪好吗?唉!人家现在真不知该怎样才可讨你欢心,你是否只好男风不爱女色呢?”项少龙苦笑道:“是否凡认识龙阳君的人,都变成了只喜男风的?”
  董淑贞整个娇躯贴了上来,玉手缠上他的脖子,笑道:“你还要瞒人,只看他瞧你的媚样儿,双目喷火似的,就知你是他的男人。因为你若非他的男人,他怎会以这种态度对你。现在淑贞唯一的希望,就是你除了男人外,也欢喜女人。”项少龙呆了起来:心想今次确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冤屈。探手下去大力握捏一下她弹性十足的丰臀,无奈道:“那你就当我是你想的那样好了。请问二小姐,可以放我回房休息吗?”
  董淑贞夸张的痛呼哎哟,用力把他抱紧,咬他耳朵道:“你若不欢喜正路,淑贞亦可奉陪。”项少龙握着她香肩,让她离开少许,正容道:“二小姐的好意,小人心领了。但你仍未弄清楚一件事,就算你和秀真没献身与我,我沈良亦会为你们安徘好一切,绝不教你们沦为权贵的姬妾,此事若有一宇虚言,教我沈良不得好死。”
  董淑贞平静下来,怔怔的凝视了他半晌,轻声道:“你为何肯这么做?又知否动辄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若教凤菲知道你要破坏她的计划,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她。”项少龙道:“你说我是傻子笨蛋什么都可以,但我却决定了要这么做,只要你们肯乖乖听话,我便有办法。”
  董淑贞娇媚横生的扭动着娇躯道:“我们还不够乖吗?”项少龙哂道:“乖得太过分了,不但对我乖,还对张泉和沙立乖,谁有利用价值便对谁乖。但我要求的却不是这种乖,你回去好好想想。时间巳无多,表演过后,就是行动的时刻,若错过了时机,莫要怪我没有帮你。”
  董淑贞浑身一颤,伏入他怀内道:“沈良啊!你说得人家六神无主呢!可否清楚点告诉淑贞你为人家作的是何打算呢?”项少龙爱怜地吻了她脸蛋,诚恳地道:“你们若再不肯对我推心置腹,恐怕我亦无能力帮助你们。我的打算就是把你捧为能继承凤菲的另一名姬,而凤菲则可安然归隐,过她自己选择的生活。”
  董淑贞凄惶地道:“这当然是最理想的安排。但怎能办得到呢?凤菲现在视我如敌人,绝不会答应,纵是答应,也须众人都肯承认才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项少龙胸有成竹道:“凤菲方面包在我身上,至于你能否成为凤菲以外另一名姬,就要看你自己的本领。”
  董淑贞愕然道:“我的本领?”项少龙道:“我会说服凤菲让你在其中一台歌舞担正主姬的角色,只要你的表演不太逊色,而我又能在例如龙阳君等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为你美言几句,甚至邀你到某几个权贵处表演,你说那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董淑贞剧震一下,倏地离开了他,一对美眸闪动着前所未有的神釆,颤声道:“你真能说服凤菲吗?”项少龙伸手捧起她的脸蛋,有点情不自禁地痛吻她的香唇,直至她娇喘连连时,才放开她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教凤菲亲口向你说,但你却须和秀真放弃一切不轨行动。现在乖乖的去睡觉吧!”
  董淑贞给他吻得娇体发软,媚眼如丝的妮声道:“今晚让人家陪你好吗?淑贞给你搅得身子都滚热了。”项少龙亦是欲火大炽,暗怪自己不该挑起对方情欲,硬下心肠把她扭转娇躯,推得她走了十多步,到了通往她宿处的回廊,笑道:“你不是说我只爱男风吗?去找秀真告诉她这个消息吧!切记不可予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不灵光!”说完匆匆溜回房去,以墨子心法打坐半天,这才把小腹的熊熊欲火化解,暗忖这样下去可能真的要去青楼风流一下才行,赶紧钻入被窝蒙头大睡。
  翌日醒来,还未吃早点,手下来通知解子元找他,项少龙心中暗惊,最怕是善柔告诉了他和自己的关系,那见面时就非常尴尬。好在来到前厅,解子元热诚如昔,先等他遣退侍奉的婢仆后,才兴奋地道:“沈兄真行,内人咋晚不但没有怪责我,还准我和你交朋友。她说有你看管我,间中出去胡混都没有关系,啊!沈兄真是我的救星和朋友。”项少龙心中叫糟,知是善柔对他余情未了,所以才会有此转变,使解子元欣喜若狂。不由问道:“解兄不用上早朝吗?”
  解子元道:“大王昨晚着凉,故休朝一天。嘿!沈兄今晚有空吗?”项少龙见他像没有系颈的猴头般兴奋,警告道:“小心尊夫人是试探你的呢?”
  解子元拍胸保证道:“我这夫人说得出来的话就一定做得到,绝不会骗我的。她今晚要请沈兄到舍下吃饭,膳后我们就可把臂出游,让小弟好好招呼沈兄,哈!”项少龙苦笑道:“你好像一刻都等不来的样子。”
  解子元毫无愧色道:“当然,只有躺伏在陌生美女的怀娄,嗅吸她们的香气,我的脑筋才会灵活起来。唉!你都不知大王催得我多么紧,若我不写好柔骨女的贺寿词,今次就真的糟了。”项少龙暗忖原来如此,心中一动道:“你这两天有没有看过兰宫媛的排演?”
  解子元苦着脸道:“我怎敢见她,昨天在宫内撞到她的相好齐雨,他还对我冷嘲热讽,若非我脾气好,定要教他好看。”似是记起另一件事般,忽然又这:“沈兄和仲孙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简略的说出来后,解子元懊恼道:“这就糟了,昨天他派人来试探我和沈兄的关系,我不虞有他,照实说了是新相识的朋友,唔,待会我要亲身去找他说话,再不然就找二王子出头,不信仲孙龙敢不卖账?”项少龙好整以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兄不用插手此事,徒使事情更复杂,我自有应付之法。”
  解子元怀疑道:“沈兄可知仲孙龙在这里的势力,可比得上王侯,他若这么吃了沈兄的亏,是绝不会轻易罢手的。”项少龙道:“放心吧!若真须解兄帮手,我当然会来求解兄!”
  解子元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现在我要赶回官署办事,今晚我来接你好吗?”项少龙还有什么话好锐,只好点头答应。
  解子元欢天喜地的站起来,忽听门官唱喏道:“大小姐到!”解子元吓了一跳,与项少龙恭立迎迓。凤菲身穿黄底白花常服,外披一件绵背心,在数名侍婢簇拥下,轻步进了大厅,高雅雍容、艳光四射,看得解子元眼亮起来。凤菲先狠狠横了项少龙一眼,才蹙起黛眉瞪着解子元道:“解大人是怎么了?人说过门不入,解大人却是入门都不向凤菲打个招呼!凤菲是如北令大人不屑一顾吗?”
  解子元也真绝,毫不掩饰地一揖到地道:“凤小姐错怪在下呢!自宫宴见过小姐后,在下便给小姐勾去魂魄,直到这天才回复正常,试问在下还怎敢造次?”凤菲和众婢都忍不住笑起来。项少龙童心大起,一手搂他肩头,另一手掩着他眼睛,推他往大门走去,笑对凤菲道:“小人先护送解大人走,再不走解大人的三魂七魄就要飞了。”凤菲笑得似花枝乱颤,使得项少龙忙收回眼光,怕像解子元般失了魂魄。把解子元推出府门后,才放开掩他眼睛的手。
  解子元吁出一口气道:“如此尤物,世所罕见。难怪仲孙龙不择手段,都要把她弄上手。”项少龙道:“解兄心动了?”
  解子元正容道:“说来沈兄或不肯相信,每次我回到家中,都会将外边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项少龙欣然道:“这就最好,我明白了!解兄只是为了作曲填诗才会去青楼胡混的。”
  解子元叹道:“沈兄确是我的知己。”送走了解子元后,凤菲在厅内候他共进早膳,颇有点妻子侍候夫郎的神态,看得项少龙暗暗心惊。侍候的小屏儿给凤菲差走后,这美女问道:“解子元见到你时像换了另一个人般,神情又这么兴奋,究竟他因什么事找你?”
  项少龙故意卖个关子道:“这是男人的秘密,大小姐最好不要知道。”凤菲大唷道:“你愈来愈不将人家放在眼内了。小心我会对你不客气。”
  项少龙微笑道:“大小姐息怒,我们只不过约了今晚到青楼鬼混而已。”凤菲愕然道:“男人是否都是天生的贱骨头,放着这里美女如云,却要付钱去讨好那些庸姿俗色?”
  项少龙听了她这番以妻妾自居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甜蜜,故意讶道:“大小姐这话真动听,是否此处所有美女包括你自己都可任小人一亲香泽呢?”凤菲又气又恼道:“你还要说这种话!”
  项少龙大感快慰道:“大小姐莫忘了每次都说自己是被逼的呢!”凤菲差点气得要动手揍他,旋又平静下来,叹道:“看来是奴家给你勾了魂魄才真。好像你想我开心,凤菲便要开心;要人家苦恼,人家就要苦恼。告诉凤菲好吗?你如今究竟想人家怎样呢?”
  项少龙柔声道:“自然是想大小姐乖乖听话,那我就可顺利完成愿望。”凤菲回复冷静,瞧了他好半晌,轻轻道:“说吧!”
  项少龙正容道:“我希望能依团内每个人的愿望,完成他们理想。”凤菲叹道:“我开始相信你确有这种诚意。但问题是你沈良凭什么资格去办到呢?这不是我答应就成了,还牵涉到其他的人与事。”
  项少龙淡淡道:“最关键处就是大小姐肯否点头,其他的由我解泱。”凤菲哂道:“好吧!算我答应好了。你如何去应付韩闯、仲孙龙、吕不韦和田单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
  项少龙正要答话,下人来报,韩闯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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