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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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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七六、无正邪(下)

      这么晚了也别回小田原了,上楼去看看你的雅子吧。——柴崎建次

      “哈哈,好了。接下来到了远山的家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啦。”建次眼睛
里的光芒突然收敛掉了,重新扯着黑色的网膜把人肉粽子盖上,朝远山一边喷云
吐雾一边说道,“打电话把她叫到楼下。“

      “恩。我会的。”

      我坐在单人座位上,左侧是移门,由于角度的关系,我回头看他们两个非常
吃力,索性也就* 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但是……建次君,麻生大叔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先前小妞还说要放掉麻生叔叔,但是现在她看到这副景象,也该知道了事情
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建次笑声依旧。但是经过这些事情,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内里绝对是个狠角儿,
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弘田组的若头了(我始终没明白为什么忠信一天到
晚忙不见人,建次却这么空):“这就要看远山小姐了。他们始终是父女嘛,你
想怎么对付她女儿?就得怎么对付他,总之这两个人的社会属性现在已经完全被
注销了,怎样都无所谓的。”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只有我这个局内人才听得惊心动魄。建次上位的背后是
不是也有那些黑帮故事中出人头地的传奇经历?否则今天的他,如何能够把常人
的生死看得跟电脑程序一样稀松平常呢?

      “我……”

      远山瞳又囧着卡壳了。

      “不要紧,远山小姐可以慢慢想嘛。”建次继续若无其事,“今天晚上我特
地知会黑诚会帮远山小姐准备了‘高级套房’,一会完事了将你们一起送去。总
之今后学芸大学就没有麻生遥这号人物了,哈哈!“

      之后的谈话,无非被建次转到了关于试用平面模特的话题上来。建次的意思,
由于远山的性格腼腆,镜头感还有待培养,所以先去做一些平面模特塑造一下自
己比较好。而远山瞳也答应了下来(她立志不会让我失望)。

      夜色中行车,时间感似乎被车轮和引擎的声音一笔带过,车窗外模糊的夜景,
让人觉得不那么真实。跟着不算拥堵的车流在高速上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方向
盘几个大摆动之下,眼前已经出现了物质世界大都会东京那灯红酒绿的奢靡外壳。

      我们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我和远山瞳位于世田谷的居所。到了楼下把车停
好,隔着褐色的车窗勉强能看到我家里窗帘中渗出的明黄的光线。

      雅子和文子在干什么呢?

      无论怎样,她们也想象不到我现在正和一个一脸阳光的大男孩,做着绑架少
女的勾当吧。建次说得没错,这个世界真的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谁是正义,谁
又是邪恶的。今晚上这档子事,邪恶么?但远山瞳这是为了帮助一群被流氓控制
的少女;而麻生遥你也不能说她就完全是邪恶的,以远山瞳的说法,她这样做的
初衷很可能只是想让自己和远山瞳能过得舒适一点而已。

      只不过麻生摊上了一个曾经是混混的老爹,世界观出了问题。

      “好了,远山小姐,你现在打电话叫她下来吧,无论什么理由都好。”建次
说完又朝他的司机小弟打了个响指,“土屋,按照计划来吧。”

      “是的,若头。”名字叫土屋的这个小弟听建次这么说,用那残缺了一个小
拇指的右手(开车的时候我注意很长时间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封套,
一副橡胶手套。戴上手套以后,小弟回身和建次点点头,打开车门朝公寓楼下走
去。

      同一时间,远山瞳也从手提袋里取出了手机。手机是关着的,她打开手机过
了一分钟才接收到信号,一阵忙乱走出车厢,按到电话拨了出去。

      朝着公寓楼下走去,声音也渐行渐远,而这时候,土屋早已经在公寓楼大门
侧面埋伏住了:“遥,我在楼下等你……你下来一下好吗……嘻。”

      远山打电话给自己的百合女友,声调一下子变得又腻歪又邪门,让我一下子
从头顶麻到了脚后跟:“什么我到哪里去了嘛……你快下来呀,我有重要的事情
跟你说……”

      “恩,不是的。遥,我其实一直在外面有男朋友你不知道……不过现在我怀
孕了,不能再跟你装下去了,所以……想今天晚上跟你道别。”

      干,没看出来这小妞还挺会造谣的嘛。看来麻生是还没有接收到老爹棋牌馆
被人掀掉的事情,过了一会,二楼楼梯转角处就飞奔下来一个黑黑的人影。

      “瞳,你疯了?!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哪来有时间去钓凯子?!”麻生遥
似乎被远山迫得暴走了,一边从公寓里噔噔噔地跑出来一边嘴上大叫大嚷着。

      很可惜,等待她的并不是她希望中远山瞳关于恶作剧的道歉,而是一张从从
塑料封套中取出的白毛巾。

      麻生刚踏出公寓大门半步,早早猫在一旁的土屋就利索地冲了出去,在夜色
的掩护下一举将毛巾扣在了她的口鼻上。麻生仅仅挣扎了几下,四肢就变得越来
越软,最终倒在了土屋的怀里。

      “搞定了。”建次看着车窗外这一幕笑了笑,又掏出烟盒来递给我一支,
“金兄,这么晚了也别回小田原了,上楼去看看你的雅子吧。”

      “恩?”我皱着眉头回望他,而建次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探过身子拍了拍
我的肩膀说:“这种东西,你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我在永田町,也就是你企划
那附近黑诚会所属的一间旅店里订好了房间,到时候远山小姐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的。你放心吧。“

      “谢谢你,建次。”

      这小子情商还真是高的没谱了,我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

      “啊哈哈。”建次似乎听不得这些东西,我一道谢他又开始东拉西扯了起来,
“其实说实话,我是看不惯你到处留情的做派……所以特地帮雅子小姐把你拘回
来的啦,哈哈哈!”

      “干,你家里那只……不是,那个美女会让你干这种无所谓的事情?我不相
信!~ ”

      我们两个就这么扯蛋了两句,土屋也把麻生扶进了车厢里。远山紧随其后,
一直望着昏倒的少女,深邃的眼眶里,充满了一种被囚禁的野兽般的神色。

      我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她与阿墨不同的地方;阿墨像是天生应该被
埃及人祭祀的黑猫,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放进了荒山野岭里,而远山瞳那家猫温
驯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渴望冲破牢笼的狂野之心。

      所以我也不怀疑远山能够比阿墨在那些方面做得更好了。野性的本能总比后
天训练出来的,更能调动起那些龌龊男人的胃口吧。

      让出身子,建次指挥土屋把昏倒的少女放在我刚才坐热的位置上,突然好像
又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跟我说:“对了,忠信叫我给你带话,说你的经纪人答
应合并的事项了,还有一个什么卷轴来着的,说等到到手了之后把影印版本给你
送来。“

      哦?!文子姐姐答应了?

      百七七、小争之世(上)

      扶桑演艺圈混饭吃,这趟水是很深的啊。——渡边秀央

      “嘿,乖乖地和建次君去吧。有什么需求尽管找他。”我走出车厢,狠命地
吸入进了一口从歌舞伎町飘散而来,只属于这座城市的颓丽气息,故意装作流里
流气地抱住远山的肩膀,“你呀,最好别把麻生遥搞残了,以后她的身体说不定
还能派上用场呢。况且,人家总是爱着你的嘛。“

      说起来,这还是一件很囧的事情。

      远山瞳只知道有金老师,却不知道她公寓对面的那个“看房子的”帅哥。我
跟建次的一番对话弄得她云里雾里的,那糅杂着意大利古典主义浪漫和黑手党邪
恶气质的眉眼一阵迷茫,在我的臂弯里缩着肩膀问道:“可是……金老师你为什
么在这里下车了呢。”

      “我家在这里嘛。”第一次和她那只诡异的湛蓝色眸子离得这么近,我忍不
住就着路灯仔细地瞄了两眼,“你记不记得,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有个男人接
待你们的?”

      远山瞳本来被我看得有些不敢把眉头抬起来,听到这句话后,目光闪烁了一
阵讶然说道:“呃,金老师,你也好坏啊!”

      “那以后……我和金老师是邻居了啊……”冰瞳映着路灯的光影,浮起一阵
迷幻的色彩。

      “不久以后你成了大明星,哪会还住这种房子呢。”我拍了拍远山的肩膀,
转而收回手掌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跟建次好好实习吧,有事电话。去吧!”

      “唔……”

      远山显然不愿意这么走了,但她最终没有拂逆我这个“灯神”的旨意,仿佛
狠狠地一低头,朝着车厢转过了背影。

      而我对着建次竖了竖大拇指,目送这辆黑色的囚笼远去了。世田谷住宅区本
来就没什么行人,土屋方才扶着麻生的动作一如搀扶着酒醉的情人,谁也不会知
道今夜又有一个花季的少女,坠入了自己无心结成的绳圈里。

      走上公寓楼,我用师傅教我的呼吸方法平复了一下气息,掏出钥匙,捅开了
这扇似乎许久未归的家门。

      实际上我出去也不过两天而已;但其间阿墨和远山带来的非人间的冲击力,
实在无法与外人说清道明。打开房门,迎接我的不是天狗脸和浮世绘构成的怪异
屏风,而是两条晃晃荡荡的曼妙长腿。

      这令我霎时有了种想要晕眩的幸福感。

      雅子,我回来了。

      面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皿,里面盛着刚搅拌好的水果沙拉。见
到我,红色玳瑁壳眼镜后面的眸子幻出一抹浓浓的复杂眼神,几乎是跑着把玻璃
皿放到了一旁的矮柜上,“刷刷刷“地拖着绒毛拖鞋奔进了我的怀里。

      “金。”

      “老婆乖啊,嘿嘿。”我轻轻抚摩着那天鹅般美妙的颈项,在她丰满莹润的
嘴唇上蜻蜓点水地浅吻了一记,“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啊……”小宝贝像是没有吃够,又凑上来叮了我一口,“你怎么
突然回来了啊。”

      我这次突然袭击啥都没带,就口袋里揣着手机和烟盒,说起来是有一些突兀
了。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显然文子姐姐正在洗澡,雅子捧着我须根零落
的下巴咬着嘴唇说:“金,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又不是烟味。你是不是碰过那
几个女人了。“

      “你看你这不是神经过敏嘛。”雅子最喜欢做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而且乐
此不疲(想到当初我从文子姐姐家回来的时候她的样子我就想笑),我一把扯住
那绵软的小手,端起放在矮柜上的沙拉往卧室里走,“走走,进去边休息边说。”

      “噢……咦,你的手背怎么了?”

      “被一个疯子咬了一口。”几句话的间隙,我们已经进了卧室,我看到床铺
上多了两个绣着熊猫头的毛茸茸的抱枕,床头的搁板上还有好些女人家用的东西,
转头问雅子,“我不在,你购物欲望倒丝毫没有减退嘛。“

      “干吗,都是文子姐姐给我买的,你有意见啊。那个猫熊(囧)的抱枕,她
说你是中国人,肯定会喜欢的。”雅子的声音温厚依然,“你快跟我说你手背怎
么了。”

      我拉着雅子在床沿坐下,用小勺舀了沙拉送到她的嘴边,大致上跟她说了说
关于阿墨和我师伯间的事情。

      “噢,这个女人,原来跟你渊源那么深厚啊。”雅子嚼着小番茄,好像听到
了天方夜谭一样地问。

      “恩。”为了不让她继续盘问我身上古怪味道的由来,我连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文子是不是这两天做了什么关于企划部署的决议?你知不知道?”

      “噢,是呢,我还忘记跟你说了呢。”雅子把我手里的器皿抢了过来,照模
照样地也喂了我一口,“昨天弘田传媒那个人啊,就是以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司机
(又囧)打电话找她说要合并企划,把我们变成他们的下属,文子姐姐拿不定主
意,我就打电话帮她咨询了一下爸爸。“

      呃……伯父?

      雅子继续说道:“后来爸爸找文子姐姐说了,大概是叫她答应人家,还说等
你回来了要跟你说两句。我们现在就打给他,好不好?”

      “好啊。”我也很好奇岳父大人要找我说什么,而他为什么又一口赞成文子
姐姐答应这件事情。

      于是雅子攀着我的膝头把器皿放在了床头柜的海螺灯旁边,拎起电话按了起
来。

      “爸爸,金风回来了呐。你要找他说话是不是?”半晌之后,电话接通,雅
子笑着问过之后把听筒递给了我,“喏,你们聊吧。”

      “伯父您好,我是金风。”

      “喔,小金,弘田新近成立事务所,想要招揽你是吗?”电话那头,渡边伯
父的声音不疾不徐,沉静中似乎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是啊,伯父您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伯父说道,“最近经济不景气,弘田想要收购你
经纪人的公司的原因是很明确的,因为成仁影视业受打击面最小;而弘田背后有
财团的支持,他们基本上是合则两利的态势,所以我赞成这件事情。至于你么…
…”

      伯父话锋一转:“你眼下仍旧要和成仁影视业合作,吃饭问题还是有保障的。
可是哪天你达成了我的要求,跳出这个圈子成为正经艺人了,扶桑演艺圈混饭吃,
这趟水是很深的啊。现各大公司都在裁员,演艺圈里下岗的艺人也不占少数,你
想成为新创工作室专属艺人,跟他们谈条件的筹码是什么呢?”

      伯父这句话突然惊醒了我。我表面上和筱田大叔关系不错,跟建次称兄道弟,
可是我的筹码是什么?就凭大叔看准我的商业价值?这太苍白了!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有暴力集团背景的无良商人罢了!

      风铃别墅的女体盛,建次放下工作陪我去北京,无条件地帮助我搞定远山瞳
的事情,帮我从泰国黑市购买缚妖蛛卷轴……

      这一切的一切,会否是筱田大叔为我设下的一个绳圈呢?

      百七八、小争之世(下)

      家有一老狐狸,如有一宝啊!——金风

      跟他比,我显然是嫩到极点了。

      我是个软硬都不吃,比较难搞的人,金钱,权利,醇酒,美人,这些东西基
本上都不能太调动起我的积极性。我真的不知道筱田怪大叔是否会相面,他这回
跟我打出感情牌,刚好正中

      我的软肋了。

      到目前为止,建次做出了作为兄弟能够为我做的一切事情,甚至连一次迟到
都没有过(他当时跟我去北京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分组的二把手居然整天无
所事事,但我真的无法把当

      初送我刀的这个男人和筱田大叔的长线大鱼勾当联系起来。泥人语:朋友最
伤人);在文子姐姐的企划入股新工作室势在必行的时候,我难道……

      真的要把自己贱卖了?

      我没来得及想下去。

      “喔呵呵……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伯父突然再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显
得轻松自若,“你别以为某个组长的烦恼就比你少。话说回来了,小金啊,你和
弘田谈条件的筹码,我给你准备好了。“

      “……?!”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势利眼的不占少数,像你这样不重钱财是好品德。”
伯父并没有直接抖出令我讶然的包袱,又拐弯抹角用岳父教育女婿的口吻说,“但
是现实嘛,存在就有它合理的地方,一个男人如果不斤斤计较,什么都争取一下,
背后少不了得被老婆数落啊。小金呐,我可是过来人,不信你问问雅子,她妈妈那
张嘴有多厉害。“

      “呃,伯父说笑了。”

      开玩笑的吧,官都做到邮政大臣了,还想怎么样啊伯母……我正在尴尬地笑
着,却又听伯父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炎(F1AME )之工作室的?”

      “听过啊,伯父。”烈焰工作室是一家有名的艺人工作室,我在东京待了这
么久,当然有所耳闻。

      伯父气定神闲,悠然地说道:“我虽然对演艺圈没什么了解,但是好歹里面
也待着几个朋友。这回我拜托在炎之工作室任职的一个朋友帮你放出了消息,消
息内容,是他们有心要挖你墙角,拯救濒临灭亡的传统技艺。这就是你的筹码啦。”

      “伯父……”

      我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电话那边的笑声依旧是沉静中夹杂着一丝狡黠:“说
什么拯救传统技艺,这些过场话当然都可以忽略,最重要的是商业价值嘛。现在
有人跟弘田抢人了,我倒想看      看弘田那边能拿出什么来挽回你呢,呵呵!”

      说我这会儿心里不乐开了花,那的确是假的。伯父这通电话可以说字字珠玑,
句句金玉,不但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还伸出桂枝将我从噩梦里彻底解救了出来。

      还没完。伯父又接着笑道:“不过你可尽量得跟弘田谈拢啊!不对,是必须
谈拢,不然僵了的话你真的就得去炎之工作室了,他们根本就没为你安排打造计
划……一来你去了炎,我就得欠人家个大人情,二来弘田的钱,不赚白不赚嘛。
小金,你自己注意喔,呵呵!”

      ……

      伯父生就一副狐眉柳眼,脾性也不折不扣大大地狡猾啊……半点亏都不会自
己让吃的,这叫我该说什么好呢?家有一老狐狸,如有一宝啊!

      怎么感觉我成了两只老狐狸博弈的棋子了呢……一个给我送兄弟,一个给我
送老婆……我就这么值钱?我此刻真的有点怀疑我的价值到底筱田大叔是怎么估
算的,我自己都还没什么底气呢。

      刚回了一声“知道了”,伯父又笑着压低了声音:“对了,雅子能跟去的话
一块儿去,这小丫头就是家里惯坏了,以后你跑路的时候多锻炼锻炼有好处。经
济不景气的时段,就得多方势力齐心协力嘛,你说是不是”

      “恩,恩,伯父高见。”

      什么齐心协力……明显就是叫雅子也去吃弘田的粮食嘛。

      “嘿嘿,还有啊。”伯父笑得愈发狡猾了,“小丫头一直说她在东映的广告
公司供职……她为了你,可是连爸爸都敢骗了呢,小金,好好把握吧,呵呵!今
天就这样,你们也早点休息啊。”

      ……这可真叫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沉静如水的岳父大人,到底
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大人物,到了这时候终于在我面前显出了真身……
话说我早就对雅子骗老爹有不详的预感(三十九回开卷语),果然如此幼稚的谎
言是无法瞒过伯父狐眼金睛的。

      “知道了,您也是。晚安伯父。”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由伯父给我搞了个小手段之后,利益的天平又往我这
边倾斜了。挂掉电话,我一把搂住把水果沙拉吃了个底朝天,正舔嘴抹舌看着我
的雅子,栽倒在了被子上。

      “嗯,金,你很讨厌的,刚跟爸爸讲完话就这样。”

      可能是由于没有男人在家的缘故,雅子晚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纱质睡袍,透
明的要死,连里面水蓝色的文胸都清晰可见。我凑到修长的粉颈边,一只手下意
识地探上了轻纱包裹下一侧的胸房:“这件睡衣哪里来的宝贝……你现在越来越
女人了呢……”

      “呼……文子姐姐带我买的啦……你不要这样嘛,等我洗好澡……恩……”
粉颈霎时间绯红一片,但就在雅子旖旎的娇哼响起的同时,我背后的门把手也传
来了“喀拉”一声。

      今天晚上由于一惊一乍,我的心思其实很不安稳。听到这声响动,我立马从
软软的床铺,软软的娇躯上弹了起来,可是开门进来那人受到的惊吓明显比我更
大。

      “呀……怎么?咦?主……金风?!”

      那永远带着一丝疲惫的声线,除了我的文子姐姐,还有谁呢。

      “姐姐,这两天住的还好么?”

      方才开门进屋的声音被浴室中的水声所掩盖,我突然出现在卧室里的,令本
来以为家里只有两个女人,随意就把浴巾学着男生的样子围在腰间的文子姐姐猝
不及防。

      仓促间举起手来掩住她刚刚发育少女般(囧)胸脯的同时,谁晓得姐姐腰上
的浴巾却又很不争气地褪了开来。

      “嘤咛。”

      这突如其来的上下均告失守,让文子姐姐的脸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关键是
雅子在嘛),嘤地一声搂住自己的上围蹲在了地上。

      百七九、文子背后的秘密

      我也想分享你的一切。——金风

      雅子自然也听到了这阵香艳的响动,从床上撑起了身子:“呀?怎么搞的嘛。
金,你快点出去啦,让文子姐姐穿衣服。”

      我心里觉得好笑,也只好坐起来从文子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

      由于霎时的惊悸,姐姐几乎都把整张瓜子脸埋在了膝弯里,胡乱把褪落在地
板上的浴巾攥在手里,掩在身前。我侧着身子穿门而过,从我俯视的角度看下去,
恰巧是文子瘦削的背脊与粉肩秀出的等腰梯形。

      这副成熟而轻佻的身体,似乎离我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呢……

      回想着我和姐姐一个月前的抵死缠绵,我不由得产生了霎时的愣神。雅子见
我目光闪动却是不乐意了,两只纤长的胳膊撑住床沿咬着下嘴唇嘟道:“喂,金。”

      “喔好啦好啦……哈哈。”

      抬起被纱布裹着的手掌摸了摸后脑勺,我在雅子轻嗔的目光里走入了客厅。
背后响起急促的关门声,而大概在我检视了这两天未归的屋子大概五分钟之后,
卧室的门又开了,雅子扯着浴袍和浴巾走了出来。

      “金呐……我洗澡了。你去陪陪文子姐姐吧。”小宝贝这时候已经摘下了眼
镜,眯着长睫毛的柳眸摸到我的面前。

      我自然顺势揽住了她优雅的腰身:“噢,你刚才不是不让我看她嘛。”

      “你很讨厌呐。色狼。”雅子翘着丰润的下唇佯装呵斥,“姐姐这两天很郁
闷的。你去陪她说说话啦。乖。”

      哈哈,陪美女“聊天解闷”,我自然会很“乖”的啦。

      “恩,去吧宝贝。等你出来换我。”

      目送着那几乎能与赛车皇后媲美的背影走进浴室,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很乖
地朝卧室推门而入。这一会儿文子姐姐已经穿好了黑色的蕾丝套件,正拿着一面
小镜子就着床头的海螺灯灯光,痴痴地看着。

      听到开门声,姐姐仿佛有些失魂落魄地抬起眉眼,朝我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
容:“主人,这两天……你还好么。”

      “好的不得了。我倒是担心姐姐呢。”我知道她现在心里堵得慌,坐到她身
边抬手抢过了小镜子,“照什么,整天愁眉苦脸的,皱纹就要出来咯。”

      “咯咯,反正都老了没人要,没事。”

      姐姐今天的内衣虽然也是黑色与蕾丝属性的,但并不是我记忆中的那套,文
胸的上沿花纹比较精俏,很难让我不多看两眼。听到她这句半开玩笑半自暴自弃
的话,我一把将小镜子扔到床上抱住了她的瘦腰,把她压在了床上。

      姐姐是我认识的女人里最瘦的一个,就连胸脯上都没三两肉,平坦一如少女。
也正因为这样,她平常看起来总是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好多,可是今天这副憔悴样
却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了。

      “主人……我们……不太好吧这样……”

      姐姐许是忌惮这里是我和正牌女朋友的窠臼,一张瓜子脸上漫上了几分愁绪,
轻轻地说。

      “喂,我说,姐姐。”我哪里会理会她,咬住她湿漉漉发丝中耳垂的同时,
一只手也悄然抚上了她如同电闸开关一样的小糖果。不出我所料,这两颗很不听
话的蓓蕾早就硬硬地翘着了,“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肯听?“

      文子的秀眉一下子凝在一块儿,我隔着文胸的抚摸几乎让她整个人像虾子一
样弓了起来,娇颤道:“主人,你不要乱来啊……你想在这里?”

      呵,误会了这不是。

      我知道姐姐身体的记忆的确在期待与我重逢,可是目下困扰着她的更多的是
关于企划的事情。不解决这件事,就算干一晚上都不会觉得痛快的。

      我笑着摇头,随即轻点住文子的唇呵气道:“你先说你是不是都肯听。”

      “我……你先不要弄这里……我听,我听的呀。”

      她奇怪的敏感点几乎无法承受任何刺激,纵然隔着内衣的棉垫,姐姐的脸早
也已经潮红不堪了。

      “好啊……”我抬腿跨上了一直在硬弓着的小身子,魔爪离开攻击范围的刹
那,姐姐也一下软了下去,“姐姐,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郁闷。从头说。”

      “我……”

      这句话似乎令已经娇浓一片的卧室温度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姐姐眼中刚才
兴奋的光芒瞬间掩去,变得晦涩难明:“……主人,你真的想要知道?”

      “恩。一直老闷在心里,对你不好,对我更不好。”我把额头贴在文子的鼻
尖上,“你说爱我,说什么都听我的,但是你始终有件事情闷在肚子里。我们两
个人已经……嘿,你认为我会看不出来么?“

      “主人……”

      我打断文子的呼唤,继续说下去:“这样会产生隔阂的啊,姐姐。只要我能
做的,我都会给你,但我也想分享你的一切。”

      “我……好吧。”大概这样子僵了两分钟左右,我明晰地感觉到姐姐的呼吸
开始变得急躁,混乱,显然内心在做着激烈的纠缠,“我……说。”

      “恩。”

      我尽力保持着平和的语调和呼吸,这样也多少能帮姐姐不至于太过纷乱。之
后,姐姐几乎用一种颤抖着声音开始讲起了她的从前。

      “我几年前……有个男朋友。那时候我们一起做电器生意,是高丽一家电器
商在东京的代理。后来……没有做好,这家电器商在和高丽另外几个牌子,像1G,
三星这些的市场争夺战里失败了,我们也亏了好多钱。“

      “恩。”我轻吻了一记姐姐的额头。

      “当时那家商人的老板蛮器重我的当时那个男朋友的。”文子姐姐的声音终
于不颤抖了,但语气开始变得淡漠,遥远,“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钱,但是我那个
男朋友的爸爸得了高丸癌(囧,这是啥病),他没有办法……“

      “他……”

      姐姐说到这里,开始有些抽噎,我赶忙搂住她纤弱的腰身轻轻安慰道:“姐
姐,有我在这儿呢……”

      “唔……他跟我分手了。他去那家电器商做了人家的……女婿。”?!

      听到这里,我脑子里轰地一声炸裂了开来,这个桥段,我听上去怎么这么熟
悉?扶桑……高丽……商人……女婿?

      难道……

      金慈炫她是……?!

      百八十、与炼狱对抗的女人

      扶桑的病人在他们这些执掌生杀大权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医生眼里,只不过
是一堆活生生的数据而已。——松间文子

      我脑中的惊诧,直接迫使我猛地从文子姐姐的身上弹了起来。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的面色很不好。

      尽管文子并没有说出他男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但无论谁听到这么相似,并
且能够两厢吻合的故事,都会忍不住骇然失色的。

      “主人,主人,我已经不爱他了,我现在已经不爱他了……”我的表情让姐
姐误认为我在吃她的陈年飞醋,一把攀住我撑起的胳膊慌乱地失声道,“我只是
在讲……你让我讲的啊!”

      “没什么……姐姐。”我竭尽全力平复心情,使劲扭出一个接近于平常的微
笑来,“我突然听到竟然有人会抛弃你这么好的女人,有些激动了。嘿嘿……继
续讲吧,跟我说说这件事情。”

      说完,我放松肩臂的肌肉,整个人重新瘫倒在了文子姐姐的身上。这件事无
论是不是孽缘,都还是从姐姐自己的嘴里讲出来比较好一点。

      “快,说嘛。”我掐住姐姐被我刚才动作吓到的瓜子脸蛋捏了捏,又凑到她
的唇边轻吻了一记。

      姐姐的目光中依旧带着一丝犹疑。但许是她太久没有跟我身体接触,没过几
秒钟那分犹疑便融化开了,伸出手臂盘上了我的背脊,开始继续叙述起这段尘封
的往事。

      “他的父亲有酗酒的毛病,一直对自己的身体漠不关心,但是我们谁也没有
想到他的肝脏没有出问题,却得了这种毛病。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
扩散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去了。”

      “恩。”我轻抚着姐姐瘦削的瓜子脸颊,感受着她吐字带来的腮间波动。我
这人几乎不怎么看病的,也不知道这种很囧的疾病会不会让好好的男人变成东方
不败,又需要何种治疗手段。

      说到这里,我的手忽然感觉姐姐的脸部肌肉**了两下,抬起侧脸看她,却发
现她挂着一种很厌憎的表情。

      “这种病到了晚期也不是治不好的……只要切除手术做成功了,即使癌细胞
已经扩散,治愈的机会也要比许多其他癌症高很多。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扶桑的
医院……会是这个样子的。”

      恩?莫非拆散这对鸳鸯的,并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

      文子姐姐越说下去,脸上的愤懑之情愈见浓厚了。

      “我们开始很天真的以为院方制定的医疗计划是正确的,化疗,住院观察…
…可是到后来我才知道,扶桑的大部分医院都没有把病人当人看。”

      “扶桑的病人在他们这些执掌生杀大权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医生眼里,只不
过是一堆活生生的数据而已……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尽可能地少做成功率不高
的手术。由于他父亲的癌细胞扩散很厉害,肿瘤切除很可能会危及到生命,所以
他们宁愿一拖再拖,让病人花费大笔的治疗费用,也不肯……”

      姐姐说着说着,搂着我背脊的手臂也开始用力,“我们那时候没有办法……
化疗和住院花掉了太多的钱,那时候甚至连擅自转院的费用都无法负担了……虽
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很恨,这种恨跟我以前的男朋友没关系的,
主人,你能明白么……”

      “恩,我明白。”

      我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这种不是滋味,跟他以前的男友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这个世界令我感到惶恐。

      我无疑是幸运的。我有那么牛逼的师傅,那么牛逼的议员大臣女儿做女朋友,
那么牛逼的怪大叔请我喝茶吃饭。倘若我家里发生这类的事情,我几乎一个电话
就可以搞定。

      可是文子姐姐并没有被上天赋予这种幸运。

      远山瞳也没有。

      所以她们一个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去跟另一个女人成亲,一个要眼睁
睁看着自己的同学沦为男人的性玩物和提款机。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姐姐的语气中总有那么一丝疲惫,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
喜欢那个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可能是她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跟她谈过钱的人。我认识她之后,
即时是有关经纪人收取费用问题,我都只是一句“随便,姐姐看着办”而已。

      姐姐并没有停下来,这件事情显然在她的心海里积郁得太久了,“后来为了
搞起这个经纪公司……我去借的财务公司的高利贷啊……主人,我那个时候没有
人可以相信,我没有一个朋友,我那时候好孤单……呜呜……”

      这个印象中精明强干的女人,终于在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落下了
眼泪。

      “还好成功了……还好……后来我就发疯一样的想赚钱,你知道吗,我怕我
有一天生了病,没有钱付住院的费用啊主人……呜呜呜。”

      泪水决堤,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子姐姐几乎已经
无法利落地说完一整句话,在我的身下哭的死去活来了。

      之后的一些事情,我想我也能够明白了。

      姐姐为什么会为了合并的问题郁闷,因为她的这间企划可是她赌上了自己的
人生,借了高利贷创办出来的!

      但忠信说的也没错,无论如何,企划的合并是势在必行的。就像姐姐对扶桑
医院的做派毫无办法一样,当企划不断发展的时候,肯定会招致很多暗势力的目
光,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

      保护伞,才能太太平平地继续下去。

      我低下头吻着姐姐的泪痕,舔舐着微咸的泪水,可是怎么样都吃不干净。

      “主人……主……人……”

      抽噎间,姐姐只是不断地喊着曾经这个我们之间玩耍时候用到的称呼。这个
称呼不断提醒着我此刻我怀里的女人有多么可爱,有多么的惹人疼惜。

      在她身上发生过一个让我都觉得鼻子酸津津的故事,我以后决不能让这个女
人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所以我也决定,再不和文子提起一切有关他前男友的事情。到时候,大不了
拜托金慈炫去作一番“私家侦探”好了。

      “姐姐,放心吧,以后主人疼你,每天都好好疼你……”

      我一直压着姐姐,这使得让她的抽噎着的吸气声越来越急促而凌乱了。于是
我只好在床沿上坐起来,把姐姐搂在怀里,这样应该能更顺畅一些。

      哪晓得我刚支起身子,房门被裹着浴巾的雅子同学一把攥开了。眼睛近视程
度达到雅子这样水平的人,听觉往往分外的灵敏;她还没来得及眯着眼睛看清楚
屋子里的状况,先听到了文

      子姐姐的哭声,指着我的方向气鼓鼓地嚷道:“金,我叫你来陪文子姐姐聊
天呐,你怎么把姐姐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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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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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八一、水蜜桃之夜

      不对!有绳子!——金风

      “金,我叫你来陪文子姐姐聊天呐,你怎么把姐姐气哭了?”

      “……”

      我顿时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小妮子就是这样,总喜欢想当然。

      湿漉的长发紧紧地贴在那立体感极强的脸蛋上,她似乎认定了我是弄哭文子
的罪魁祸首,一边嘟着丰润的嘴唇,一边晃荡着浴巾下两条大杀器般的长腿晃到
床边,跪在了我的脚面上:“姐姐,金欺负你了吗?“

      我适才刚把姐姐半拖半拽地弄进怀里,雅子抓住文子的手这么一问,姐姐哭
得更厉害了。

      这其实是女人的一个通病,在哭的时候越是有人劝,反而往往会哭得越凶。
可是雅子倒好,直接认为姐姐的哭声无言地控诉了我的“罪行”,撑住我的膝盖
站起身子,二话不说提溜住我一

      只胳膊就往外拽:“讨厌死了,金,你快出去,今天晚上你自己去睡……”

      换作了平时雅子这么无理取闹,我肯定会暴走凶她两句,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但是文子姐姐哭得我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我心中正杂乱无章的想着我自己,文
子和金慈炫之间有些纠结的关系,稀里糊涂地就被这位握力只有二十左右的美腿
皇后同志拽出了主卧室。

      “我陪姐姐睡!金,你自己解决哦。”

      沉着脸蛋丢出这句话之后,雅子咬着嘴唇关上了门。

      我给伯父打电话之前就注意到卧室的被套被换掉了,估计这两天雅子一直跟
文子姐姐睡的一床被呢。这回倒好了,两个女人一起睡习惯了不要老公了……

      我抬起缠着纱布的手苦笑着。纱布已经占满了湿热的液体,我索性解开胶带
把纱布扯掉,掏出沙发上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一把扭开曼曼朝北小房间的门走了
进去。

      粉色的被子静静地躺在小床上,这间屋子已经两天没有人光顾了。但甫一进
门,还是能嗅到些许曼曼衣物上一直以来都带着的清淡香味。

      “我曰啊,都特么不要老公了……”

      我碎碎念着,捏着手机破天荒地开始主动给女人发起了短信。

      一条给曼曼:「亲爱的,在干吗呢?」

      按完之后又输了一条给阿墨,但她似乎在家里从不看手机,反正无聊瞎玩就
是了:「未婚妻殿下,想我了没?」

      按完短信以后,我把手机扔在曼曼的香枕头边,整个人朝那一铺粉色的被褥
瘫了上去。曼曼有多宅,她的短信回的就有多快;没等我把头的位置挪得舒服一
些短信铃声就响起来了。我摸到手机侧过脸来一看:「呀,老公你没有在陪雅子?
她还好咩?」

      “……”

      「好的不得了啊……」

      我面无表情地按出这句话,连洗澡的劲头都没有了,扯开曼曼的被子钻进去
像虾米似的弓起了身子。我跟金慈炫演练了一上午凤式已经够累的了,本来还梦
想着晚上能享受我们小糊涂

      大美人温暖的怀抱,那料到竟然被关在卧室外面了……

      “吗的,睡觉。”

      文子的故事太过酸鼻,弄得我心里像装了一麻袋的铅块,根本没半点心思再
去和雅子争辩什么了。可能这个时侯,有个女人陪着文子也的确会好一点吧。

      又看了一眼手机,确定阿墨没有看到短信之后,我伸手关上灯,把头闷在了
被里。

      文子姐姐,金慈炫,远山瞳,苏苏和曼曼……还有小师姐……闭上眼睛,脑
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这一张张面孔,我也渐渐地在郁闷中进入了不那么甜蜜的睡
乡。

      这一觉由于心思凝重的关系,睡得非常不好,几乎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一直
保持着一丝半点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手指的酸痛和乱七八糟的回忆碎片搅在了
一起,我好像一直在翻着身没有停过。

      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身,在我又一次仰天睡倒,手脚趴开的时候,耳朵里忽
然钻进了一阵很轻,很慢地脚步声。

      我残存的一丝意识,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浅睡眠中的梦境片段还是现实。但是
随着这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身子忽然一凉,紧接着就有一副温热的肉体朝我
胸口贴了上来。

      “唔?”

      朝北的房间是厚布窗帘,在这片完全的黑暗中,我下意识地睁开双眼,却根
本看不见什么。努力从麻木的睡意里挣扎出来以后,我的身体告诉了我这位夜半
来客的身份。

      是文子。

      姐姐身体的辨识度太高了。雅子看上去纤瘦,那是因为她身材比例太出挑了,
只有我知道从小就不喜欢运动的她,其实还是有一些小肉的。

      而现在我身侧这副娇小的身材,瘦到盈盈一握的腰肢,一马平川的胸脯,紧
俏而成熟的美臀,除了文子姐姐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我今晚上其实真的很想搂着个女人睡觉的,刚从迷糊中脱离,我直接转了个
身,把手穿到姐姐的腰肋低下搂了起来。

      “主人……对不起。”

      “唔,别想刚才的事了,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我语无伦次地回答道。可是,姐姐似乎并不单纯地想过来和我相拥而眠。弥
漫着曼曼清淡气息的被褥里,文子反过手解掉了那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的文胸(胸太小不用托),

      随即我便感觉有两颗软中带硬的小调皮粘到了我的胸前。

      小调皮们并不安分,她们俩轻轻地在我胸口肋间磨蹭着,不多时我怀里的身
子就开始发热,耳边也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低沉喘息声。

      “嘤……能不能……安慰安慰我……现在……”

      “唔?”她们俩在我胸前调皮捣蛋,也蹭的我有些痒痒的,两只还微带酸涩
的手掌不觉间滑落了那如缎子般纤滑的腰际,停滞在两瓣光滑的臀瓣上,“姐姐,
抱抱睡不好么。”

      我的睡意仍在,但是姐姐美臀的曲线刚好和手掌能够吻合,像这样握着她们,
我的手指也一下子不酸了,这令我忍不住掰住她们挤握了两下。

      “我好闷……能像上次那样安慰我么……求你……”

      “主人……”

      妩媚中带着一点点哭腔的低诉在我耳畔划过。上次那样?姐姐说的是一个月
前么……我没够能想下去,因为姐姐在身子扭动的愈发厉害的同时抓住了一只我
探在她腰下的手掌,提到了她平坦的胸间一粒QQ糖般软滑而弹性十足的突起物上。

      “姐姐,明天还上班呢。”

      “唔恩……我心里堵着,睡不着,再绑我一回好吗主人,好吗主人………”

      脑子逐渐清醒,我大致上也弄清楚了文子的意思。

      她跟我说了那个憋在心里好几年的故事以后,把自己给闷到了,应该是急需
某些手段来释放一下。这件事我当然乐意为之,不过我家里也没绳子啊……

      不对!有绳子!上次“惩戒”曼曼留下来的五分之三卷缚绳,被我放在曼曼
的床底下了!

      好吧……我捏住那粒糖果轻轻攥了两下,惹得姐姐一阵电颤般的**之后,将
她放在了我睡的位置上。而我呢,则在一片黑暗里探着身子匍匐到床脚,伸出手
臂到床底下一阵摸索,果然找到了那半卷本来不打算再用的粉色棉绳。

      百八二、世界那么大(金风流坐井观天)

      我的手,我的绳,在这片黑暗里,更像是古老祭祀掌心的尖刀利刃,不同的
只有一点:祭祀用尖刀献祭生命,绳师用束缚解脱灵魂。——金风

      攥住绳子从床底下扯出来,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努力想把浓黑的睡意从大脑
里驱散。在厚窗帘的遮蔽下,我仍旧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从姐姐的轻哼里分辨
她口唇的位置。

      文子无疑是个比我还要偏执的人。

      她的偏执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出于对某些事物的恐惧心理。我听说有些人在
害怕的时候就会拼命地吃东西,希冀借腹中的充实感来驱散惊怖;而姐姐则选择
了不停地赚钱赚钱,不停地工作工作,当她一旦闲下来而又被回忆所笼罩的时候,
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主人……快些……”

      变得与白天那个企划里扬眉跺脚的形象格格不入。

      大概是因为与她初见的时候,她那干练而明媚的形象已经深入我心,每每文
子在我面前展现出这隐秘的一面时,我总是无法克制住内心深处某种奇怪的欲念。

      你也该知道,把那些高不可攀的形象压在身下的念头,是非常能够刺激到男
人原始欲望的。

      “咳,零九号绳师MR.KING (金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不知道女士需要怎
样的服务呢?”

      暖床房温暖而干燥,睡到午夜时分,我的嗓子干的发涩,轻咳了两声,装着
一副坏腔坏调问道。

      “咯咯,什么服务,主人想玩那些片子里的……角色扮演吗。”

      我这句话也许是触起了姐姐关于一个多月前荒诞行径的记忆,虽然音调中还
是带着点哭腔,但她毕竟终于笑了出来。

      “咳,松间女士,你自己提出的要求,自己忘记了?”既然是帮姐姐舒缓压
力,我就索性玩大些好了,“刚才是谁说什么要绑谁什么的话了吗?”

      “唔……主人,我要你……像上次一样……帮我。”

      那轻轻的,几分忧伤里却略带着一抹期待的成熟女人腔调,终于把我的睡意
全部驱散了。

      “这样啊,我的费用可是很高的喔。”黑暗里我望不见姐姐脸上的表情,她
自然也看不到我嘴角挂着的坏笑。可是这样的黑色,无疑让整个逐渐泛起春意的
房间多出了一股神秘的氛围,我的手如果就这样按下去的话,会按到姐姐身上的
什么地方呢?

      “主人……你想要多少费用?我现在……都是你的啊。”

      “嘿,我要你把心里全部的位置都给我!”

      我只是这么一说。

      想要让一个女人,特别是姐姐这样的好女子忘记掉曾经刻骨铭心过的一段感
情,这根本是不太可能的;我的心里不还装着某人的影子嘛。

      墨色的空间里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过了几秒种后,我耳边才传来一声轻如蚊
泣的喘息:“主……人,我都是你的……我全部是你的……”

      我突然发现,其实姐姐也很有M 女的气质。一个多月前在我面前的羞耻行为
就让她格外的舒爽(束缚之后刹那间的解脱的确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模式,不然绝
不会有那么多人对此迷恋,姐姐莫非爱上了这种感觉?),否则她也不会大晚上
的爬到曼曼的小床上来找我了。恩……那天找小师姐来“鉴定”一下看看……

      “好吧,乖乖小奴隶,把你的股用手撑起来。”

      我抖开棉绳略微估计了一下,大约有十七八尺,也就是一个龟甲缚的长度。
但是知名度如我,总不能每次都在姐姐身上玩一样的花样吧……于是我决定试一
试,把之前琢磨出的一式吊缚改动一下,反正是闺房之乐,由我来充当姐姐的支
撑物就可以了。

      “唔?怎么……”

      大概是这个撑股的动作太令人害羞,黑暗里成熟妩媚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了。

      “怎嘛,不是口口声声说听话的么?快点~ !”

      我努力学习着阿墨同学的语调,在这句话的末尾凶巴巴但不失撩拨的加重了
语气。堕天使小黑猫的招数果然极具效果,只听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卧室中一声**,
接着便传来了物体在被褥上挪动的窸窣声。

      恩……看看我手气如何……

      我左手掐住绳头,右手朝着响动的方向探了出去,哪知道灯光下郁闷了一晚
上的我在黑暗里的运气倒着实不错,一碰就碰到了那圆实,紧俏,线条成熟而可
人的艳尻。

      没有了视力的支持,我不得不全部依* 触觉来感知面前的一切;而也正因为
这样,姐姐美臀给我的冲击力无限度地被扩大了。

      轻轻的拂过两片翘起的股瓣,那形状仿佛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不,应该
说撑出这个我要求的双腿朝天姿势后,它变成了一个水蜜桃的横截面,在中间点
缀的是一颗毛柔柔,甜蜜蜜的美妙桃核……

      “嘤咛……”

      一年多的缚绳训练,使得我的指尖感知能力绝不亚于钢琴十级的天才少年们。
探进薄丝,轻轻揉搓着桃心处细嫩的绒毛,厚布窗帘小心翼翼圈起的黑暗让我在
这个时刻有了种奇妙的错觉,觉得我和文子姐姐就好像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数字广
场中央。

      由于黑暗,广场上谁也看不见谁;包括我和姐姐,以及身边面庞模糊的过客。
我们就在这片广场的中央表演着,无数的过客与我们擦身而过,却浑然不觉——
这多像是傍晚川涌不息的东京都街头啊……

      隔着车窗是一副副模样差不多的脸,脸上都挂着疲惫和麻木,只有自己的车
厢里才是鲜活的。嘿,世界那么大,其实这世界上真正美丽的,不只有这些和我
生命交错的女人们么?

      “姐姐……来吧。”

      我头一次在这种无法运用视力的场合里作业。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我猛地
收敛了心神,将胯下蒸腾涌动的力量强自按捺了下去。

      我的手,我的绳,在这片黑暗里,更像是古老祭祀掌心的尖刀利刃,不同的
只有一点:祭祀用尖刀献祭生命,绳师用束缚解脱灵魂。

      这个名为“坐井观天”的吊缚是我自己的创造,本身应该以双腿以及身后手
肘处繁复巨大的绳结连接吊环承受体重的。但是一来我手中的绳子长度不够,二
来在床上,有我在后面托着姐姐

      的身体就可以了,所以在去除那些表演中的步骤之后,这个缚法变得异常简
洁。

      双腿脚踝的绳结与脖子处的绳圈以三匝绳圈绕出的粗绳连接,让姐姐的整个
身子朝前段最大限度地弓起,因为我在她的背后托着她(表演中运用的是缚绳吊
环,这个姿态应该是凌空的),姐姐的双腿在空中盘坐便如同一个井口,而她自
己的脸刚好处在井口的正下方。

      这就是缚法名称的由来。因为全凭借触感的关系,我每个绳结打得都特别小
心,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将它完成。这个观赏性极强的吊缚经由我整改后,仍旧
很好地衬托出了姐姐的美股,我用指尖在黑暗中轻抚着它,感觉格外的奇妙。

      “唔……主人……”

      “姐姐,你晚上不睡觉,明天上班没关系吧,嘿……”

      百八三、纯黑的性感

      老子虽然怜香惜玉,但是却不拒香禁欲。——金风

      姐姐并没有回话,而是用她的肢体语言答复了我。

      那被我一只手牢牢抓住的半片甘美水蜜桃,在我问完话之后,蓦然失去了方
才那股娇羞的情韵。

      在黑暗中一阵扭动,它竟然朝着我手指的方向迎了过来。

      说句比较实际的话……如果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会我这一手的话,其实在闺
房之内是能够增添许多乐趣的。作为一项延展女性身体美感的技艺,在秀场下自
然也有它的用处。女孩子多半都没有多大力气(小师姐此类除外),你要让她们
做出种种难度很高的姿势的话,没过一会儿肯定就累趴了;但如果有绳圈帮她们
固定,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现在的文子姐姐就属于典型事例。

      黑暗中,虽然我们谁都看不见谁,可是这样的肌肤交触下,其实已经不需要
视力支援了。有横空出世的脚踝间绳结帮姐姐固定下肢,再有我在后面托住她骨
感十足的瘦削背脊,她除了在枕头上的颈部需要受点力以外,保持这个姿势可以
说轻松自如。所以她甚至有余力朝我手指的方向挺动起那诱人的桃瓣……

      第一次,我在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没有言语交流的黑暗里体验**. 厚窗帘内,
小卧室中,只有姐姐急促而纷乱的呼吸在提醒着我该做的事情。

      老子虽然怜香惜玉,但是却不拒香禁欲。

      这种奇怪的体验,让刚从表演模式中退出的我,分身立即有了反应。那只属
于文子姐姐成熟而甘香的气味近在咫尺,我忍不住扳住那扭动不休的桃瓣,用手
指轻轻拨开那薄丝的阻隔,把两天没刮,已经胡子拉碴的嘴唇凑了上去。

      浓黑的布景下,是九转回环,欲拒还迎的妩媚丝声。我索性闭上了眼睛,用
心去体验这个女人的全部。

      于是这个午夜,时隔一个多月,许久没有搞通宵的我又一次陷入了文子姐姐
的包围圈。

      与姐姐的水乳~ 交融是一种酣畅淋漓的享受:她对于种种事物的偏执似乎也
延伸到了这件事情上,并不跟一般女子似的在一次的潮汐来临以后,就偃旗息鼓。
她会像个贪食无度的小胖子一样,一直喊,一直要,一直到我把人类的火种蔓延
到那迷人的桃核芯中。

      由于“坐井观天”所勒出的诱惑身姿,尝够了花蜜的我并不可能像平时那样,
用我最喜欢的骑乘姿势,搂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来与姐姐交接。在黑雾弥漫的小
卧室里,我只有扶住她的翘股站起身子,反身跨到姐姐两条匀称腿腿所扭成的“
井口”之上,用这种奇怪的姿势入侵她的桃芯。

      所以说这就是缚绳固定的好处……这种姿势,一般是绝不会出现在小情侣爱
慕的场景中的……

      甫一入巢,姐姐便迷乱地吟唱了起来。但是她似乎在顾及什么东西(我大老
婆就在对面?),牙咬的紧紧的,但**从缝隙间透出,反而别有一番隐匿的情致。

      纯黑的性感,大概莫过于此了吧。

      我此刻仿佛坐在一架桃肉所构筑成的温软小凳上,在双手都能紧紧抓住两瓣
紧致美股的揉捏同时,分身硬挺的枪尖也能够肆无忌惮地在桃心中搜刮和搅动。
随着黑暗的逐渐升温,姐姐的叫声也开始颤抖,终于那紧闭的牙关被我完全敲开
了:“呃啊啊啊……让雅子……就让雅子唾弃我吧……唔恩……”

      “雅子她……嘿,向着你还来不及呢,都把老公赶出卧室啦……”姐姐大概
是美得晕眩,竟然连这种话都喊了出来,可是这句奇怪的话却无端地令我更加兴
奋,“姐姐,你爱不爱我?……”

      “爱,爱,哎呀……”

      每个女人的身体都有各自独特的美感,与楚腰桃股的姐姐抵死缠绵,和妖孽
如阿墨,腿长像雅子相比(我还没机会和她们深入呢……只能用拥抱的感觉YY下
而已),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享受。在这种超级放纵的姿态下,伴着姐姐嘴里有一
句没一句的疯言疯语里,很快就一泻千里,注满了那在黑夜中盛放的桃心。

      恩……在一阵水声里拔出枪头,我复归于托住姐姐背脊的坐姿,摸索到连接
颈部和脚踝绳圈的三匝股绳,将绳结一抽抖了开来。由于并没有使用繁复的吊缚,
打开这个缚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很快地姐姐就从坐井观天的姿势中解脱了出来,
伴着一阵冗长的,满足的长吟,瘫倒在了曼曼的小床铺上。

      “呼……姐姐。我们好长时间没有了呢。”我把接下的绳索扔到漆黑一片的
空气里,俯下身子压住了文子。

      “恩。一个月零二天。”

      我* ,这都记得那么清楚?我紧紧搂住姐姐的蛇妖翻了个滚,却听她接着说
:“主人……我真的……爱你……”

      我清楚姐姐为什么这样说。

      “好啦好啦,别想了。”像这样一个在外干练叱咤的女人能够在闺中为我做
到这种几乎全无保留的程度,我要是再纠结她跟她以前男朋友的事情,未免就太
过于小气了,“姐姐,我也爱你的。“

      “嘤……能分到主人的爱了吗……”

      由于方才姿势的关系,潮汐倒流,这会儿我只觉得姐姐的小腹间湿湿滑滑的。
什么叫分到我的爱,这话说的……也太可怜了吧。我抽出一只手划过姐姐性感的
锁骨,抚上了轻俏的瓜子脸:“我以前说过的,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会……”

      “嘤。”

      很难得见的小女人情调。已经年至而立的文子在我的怀里似乎能得到德鲁伊
回春术的祝福,扭捏着把脸蛋蹭进了我的怀中。

      “姐姐,跟弘田谈拢之后,你干脆别干了,反正有股份在手里,每天陪我好
不好?”

      “我不要啊主人……你给我点事情做,这样我才能感觉踏实点……”

      “如果每天这种程度的‘做’,够不够踏实呢?”

      “嘤咛。”

      我们就这样抱着,轻轻地耳语着。

      一直到厚窗帘仅有的一丝缝隙里爬进了一点亮光,我才反手摸到手机来看,
原来我这一趟做得也蛮久的……就算醒来的时候是四点好了,抱着说话说了半个
小时,现在也已经六点了……

      而手机里还有两条我在郁闷入睡的时候没有听到的短信。

      苏青曼:「老公,人呢?」

      小师姐:「喔呵呵……我正在和小香人玩儿呢。」

      昏……阿墨想搞什么?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未婚妻殿下真的爱上了我,
那以后我家里是不是,会变的妖气弥漫呢?

      百八四、小恶魔的人生规划(上)

      诶,那个时侯多么的纯洁啊……——金风

      看完短信,我下意识地探手想搂住文子姐姐的纤腰,她却挣扎着从曼曼的粉
被里钻了出来。

      “主人……我去弄早点给你。”瓜子脸上兀自带着一抹异样的潮红,姐姐从
被里拽出那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蕾丝小文胸戴好,“我们的企划在新年后会并入
新成立的事务所,最近要做的事情还比较多呢。“

      说来奇怪,折腾了一个后半夜,她慵懒的声线里却没了先前那种疲惫感。可
能在她这个盛放的年纪,是需要时常有人来抚慰才行吧。对于这个工作狂,我又
能说什么呢,“好啦,一会儿开车送你们去赤坂。“

      “恩。”

      说罢文子姐姐翻身下床,在淡薄的晨光里,像是做小偷似的猫着水蛇腰摸到
小房间的门口,慢慢地旋开了门把手。我看着觉得好笑,从床上撑起身子捏了一
把她的美股:“喂,姐姐,不用这么夸张吧。搞得跟偷情似的。“

      “我们本来……咯咯,不和你说了。”文子侧过脸蛋露出一个微赧的笑容,
攥了一把我的手走出了房间。

      “呼。”而我则重新倒了回去。摸了一把被褥,曼曼的粉色小棉被被我和姐
姐弄得到处都是水……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虽然夜里两三点就被闹醒,酣战了大约一个小时,
但这会儿只觉得眼睛有些涩,其它到没什么。回笼觉反正是睡不成了,趁着姐姐
弄早点的时候闭目再养养精神吧。

      雅子这个小笨蛋公主病可不小,平时牛奶面包都是要我弄的,现在有姐姐在,
倒是省心了。恩,下次有机会叫金慈炫也搬到这幢公寓楼里,那连洗衣服做饭啥
的都有人搞定……

      就这么打着如意算盘,很快就到了早点的时段。

      雅子眯着眼睛昏昏沉沉,一点都没发现昨夜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偷偷跑来找
我了。虽然被蒙在鼓里,但貌似姐姐在昨天晚上已经帮我鸣冤,吃早点的时候雅
子却也没跟我提什么,只是沉着长睫毛软软地问:“金。你今天干吗啊。”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规划。远山那小妞不晓得“玩”得怎样了,一会儿打个电
话去问一下,可以的话把这个小恶魔交给建次先管着吧,反正她大学里还有课程,
又要去平面模特试训,别想跟我回小田原了。

      于是我咬了一口面包对雅子说:“不知道啊。要是老婆想我的话,今天我就
不回小田原了,陪你睡咯。”

      “谁要你陪……”小妮子咬着嘴唇,“我有文子姐姐陪我睡。”

      哈哈,也不晓得昨天晚上文子姐姐在陪谁呢……想到这里我笑了出来,差点
把面包给噎着,看得雅子蹙着修眉白了我一眼,“喂,你笑什么呐,我……跟文
子姐姐睡,以后不要你了。”

      “好啊,那我回小田原陪苏小姐去了。”

      “你……”

      “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昏,文子姐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俩打情骂俏,我手边的电话竟然非常不合
时宜地响了起来。我一看手机屏幕,是建次的号码,这小子这么早打电话来干什
么?

      “建次,怎么说?”我接起电话,尽量不去想那些关于怪大叔和弘田传媒的
事情,笑着问。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音特别明显,应该还是在被里:“金兄,静香都快回隐锷
谷去了,今天晚上,你和雅子应该都有空吧~.”

      哦,原来是找我吃饭啊。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不回小田原了,再东京再呆一天好了:“有啊,喂,
能不能带别的女人?”

      “哈哈,只要你的雅子没意见,你带多少女人都OK啦……”大概由于在被里
的关系,建次平日里爽朗的笑声也显得有些闷闷的,“恩,到时候还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就是你哥哥让你带来的卷轴吧?”我问。

      “是的。”建次说,“对了,远山没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夜里好
说歹说把她劝得答应今天去学校上课了,麻生父女有黑诚的人监禁着。”

      “你倒挺好玩的,那小妞上不上课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到时候献殷勤过头,
让你的静香误以为你要干吗呢。哈哈。”

      “嘘,她在旁边睡觉……别笑的太响!”建次闷声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
校园偶像嘛……所以最低限她得待在学校里,知道么?好了,那下午等下班之前
再跟你通话吧。”

      “OK. ”

      等我挂掉电话,半杯牛奶也差不多冷了。两个女人齐刷刷地眨巴着眼睛看着
我,雅子那琥珀色镜框后面的眼神尤为好奇:“金,是建次君么。”

      “恩。”

      “听你笑成那样,就知道是他了。”小笨蛋嘟着性感的嘴唇,一副很了解我
和建次关系的样子,“你说什么要带别的女人呐?”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这些词汇比较敏感……我当下把晚上饭局的事情和
两位美人说了一下,要带的人自然是文子姐姐了,如果远山也想来的话无所谓,
反正那小妞想当明星的话,首先得学习怎么和人接触。

      我解释了一通,雅子也就释怀了。吃好饭之后,我就开着文子姐姐的车子送
她们俩去上班。企划里没我的事,我自然也不想待在那里看她们面试新人之类无
聊的调调,搭乘地铁回到了世田谷。

      恩……记忆中有好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了。看着头顶冬日的暖阳,
我恍惚里好像回到了两年多以前刚到扶桑的时光。

      诶,那个时侯多么的纯洁啊……

      我正摇头失笑,忽然看到步行道前方的路灯下伫着一个人影,抬头一看差点
吓了我一跳,因为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是远山瞳。

      小妞那只蓝色的眸子在阳光里格外的炫目,一头棕色的长发也熠熠生辉,只
是神色并不怎么好。由于她的眼眶比一般亚洲人来得深一些,所以一旦有了黑眼
圈便特别明显;而且耷拉着面孔,若不是在大太阳地里,真的会被人误认为是从
坟茔里爬出来的女鬼。

      她不是回大学去上课了么?怎么又跑街上来晃荡了?

      远山瞳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我,所以在路灯下等我的。看到我走近了,她把本
来在身前摇晃的手提袋交在了一只手里,嘴唇翻动了两下,尴尬地说:“金老师,
早上好。”

      “喂,你不乖啊。你昨天不是答应建次君去上课的么?”想起小师姐交代的
话,我虽然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故作冷淡地问。

      “……金老师,我……好难过。”

      百八五、小恶魔的人生规划(下)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变得这么贱了!——远山瞳

      “为什么难过呢。”

      我两手插在口袋里,也跟路灯杆子似的杵在远山的面前问道。

      印象里再过几天东京就要下雪了。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这两日的阳光出奇
的好,衬得小妞两个深邃眼眶下的黑眼圈也愈发的明显了。

      远山瞳迎着太阳站呢,等我走到跟前,她把一头棕色的长发探进我的影子里,
这才舒展开了被阳光刺得拧在一块儿的眉毛:“我那些中学同学,都不是东西。”

      ……

      昨天夜里她该是和麻生好好“折腾”了一夜,照理来讲,今天的心情总应该
舒缓了嘛。谁知道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正考虑着该怎么回话,远山突然向前迈
出了半步,抬头看着我涩涩地问:“金老师,你现在去哪里?”

      “我没事啊。”在太阳底下近距离看她那只像是镶了一颗不纯色的蓝宝石的
眼睛,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丝迷离的感觉(我倒是觉得比起给弘田打工做平面模特,
她跟建次家那头母老虎回谷学瞳术比较* 谱=.= ),“我现在回家休息。”

      远山瞳又跟我们初次见面那会儿一样,意大利风格的面庞莫名其妙地涨红了
起来,在我的影子里垂下长发喃喃道:“金老师……那你介意到你的隔壁来……
坐一会儿么。”

      昏,都跟阿墨一床被子睡过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到底是保守了十几年的丫
头,要让她能和人正常交谈恐怕还得多多训练才是。我正好奇她昨晚到底在建次
安排的旅馆里搅和了点什么,以及她口中同学不是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于是答道:
“好啊,反正以后是邻居,要多多照应嘛。不过,你的大学伙伴今天如果没课的
话,不会尴尬么?”

      “我把她们都赶回学校里去住宿舍了。”远山瞳两只颜色不一的眸子里蓦地
弥漫起一股狠意,“租房子的费用有不是她们付的!”

      “喔呵呵,是这样啊。那好吧。咱们走。”

      说实在的,我对这个心理变态的小美女谈不上什么喜欢,只是三分的怜惜再
加上四分的好奇。若不是阿墨和建次都执意要那么挺她,我倒是希望能在这件事
结束之后,和她越少来往越好。

      这样的妞,做个普通朋友养养眼是再好不过,若是跟我家里的女人掺和在一
块儿,那实在是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但是我若是刻意跟她保持距离,那么又会让她认定我才是真心帮助她的人。
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没办法啊,就只好随机应变了……

      说完这句话,我俯下身子探手去拎她看上去有些分量的手提袋,小妞白皙的
小爪子瑟缩了一下,最后还是一松手把袋子交到了我手上。

      “喂,但这个房租好像也不是你的钱吧。恩?”为了使气氛不至于太死硬,
我打着哈哈活跃气氛道。

      远山瞳却似乎对这件事很较真,板着面孔认真地说:“金老师,我会把钱赚
回来,然后还给她们去的。”

      “喔,这样啊,不错,哈哈……诶,你这个袋子里什么东西那么重?”

      “回去再说这个……金老师。”

      我们便如此有一句没一句地在散落一地的冬日阳光里步回了公寓楼。有这个
冰到一定程度,邪气凛然的小妞在身边,路上少不了引来一二个戴贝雷帽的少年,
四五个腆着大肚皮的怪大叔侧目而视的目光。

      昨天夜里就是在这间公寓楼底下发生了一起绑架案来着……可是一个晚上过
去了,阳光里的步行道依旧简洁漂亮,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境。走到楼上看着远
山从牛仔裤的小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保险门,我随着她走进了老子爱巢对面,那
充满了秘密的二○二公寓。

      “金老师,进去坐吧,这个袋子给我。”

      远山瞳很主动地帮我挑出了一副拖鞋,随即带着囧囧的表情扯过我手里的手
提袋,一撩长发走进了客厅。

      恩……到目前为止最好的一点,就是这个小魔鬼虽然处处透着诡异,但是非
常听我的话。我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坐上和家里式样相近的大皮沙发上,捞了个
* 垫放在膝头,看见远山把刚才的大手提袋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过了一会儿,进洗手间去稍作打点的小妞出来了。看到我整个人大大咧咧地
雄霸着沙发的正中央,远山似笑非笑,但又有些窘迫地扯着挂在胸口的一绺长发
做到了离我大概有半米的地方,伸手把手提袋扯进了怀里。

      我看着就觉得好笑,这样腼腆和拘谨的女生,别说在扶桑了,估计在目前的
乡下都是很难得一见的。看远山低着头扯开袋子,我这个做客人的只好主动发话
了:“瞳,你说你中学同学怎样怎样,是怎么回事?“

      “她们太气人了。”远山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件我看着有些眼熟的睡袍
随手扔到了茶几上,“我今天早上打电话去跟她们说,藤井会那些小混混以后都
不会来烦她们……谁知道,却被她们劈头盖脸说了一通。“

      “恩。她们说了什么呢?”我看着远山接着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条涉谷辣妹风
的五分裤来,接着问。

      “她们说在夜店里做没有保护人怎么可以!真是气死我了……”远山瞳继续
在手提袋里掏摸着,一面咬牙切齿,“现在的女人怎么都变得这么贱了!”

      我瞬间无语。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姑娘们。在夜店里挥霍着青春的本钱赚取俗世的花销,
本来就是有一天没一天的过活。已经没有了尊严,习惯了这种步调的她们总是希
望自己的营生能够稳定一些,这样和远山说,也无可厚非……

      但却实实在在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了。怎么说?也只能说远山自闭了十多年,
她的想法太过于单纯,不适合这个堕落的世道了而已。

      “我那么辛苦地帮她们把照片偷出来……还那么麻烦金老师和阿墨小姐……
结果……结果……”远山说着说着那高挺的鼻梁便开始有些抽搐了,狠狠地从手
提袋里抓出一副很卡哇伊的胸罩,

      朝空中丢了出去。

      咦?这不是一套女孩子的衣服么?看似睡袍的上装,五分裤,这样的文胸,
这风格……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麻生遥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好像就是这
么穿的!

      ……?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远山最后掏出了一条小裤裤来甩在了地上,然后眼泪就
流了下来:“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别人了!我要把金老师介绍给我的工作做好,等
出名赚了大钱,再报答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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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7-03 12:06 #43樓 引用 | 點評
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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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八六、缚妖蜘蛛(上)

      那一根根纤细蛛丝里蕴藏着的能量,并不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金风

      倘若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远山瞳,我无疑会被这两行泪水以及她那依稀带有
亚得里亚海大理石雕影子面孔上悲苦的神情搞得怜意大起;可是我现在只觉得背
脊发冷。

      她怎么就能一边若无其事地丢着从另一个少女身上剥光光的衣服,一边给为
自己规划关于向我“报恩”的未来之路呢?真是邪的可以……

      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伸出手挑起零落在茶几上的衣服问道:“美女,
你把她衣服都带回来干什么?”

      远山抬起白嫩的手背擦掉了眼泪,哽咽着说:“她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
了,金老师……我想去小田原和阿墨小姐学……”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阿墨那天的俱乐部秘密活动为她开启了一扇全新的人
生之门,这扇门里的存在的,也许才是真正属于这个精神有些异常的混血儿的东
西。而由此,也引发了她一

      连串匪夷所思的举动:从那夜邪魔般的微笑开始,踩伤俱乐部会员,要求惩
戒自己原先的百合女友,到现在竟然把她的衣服全剥下来给带回家了。

      啧,她想把麻生搞成什么德行啊。

      我连忙摆手做出不允许的手势:“你哪有空回去找阿墨?你不上课了?不进
行平面模特的试训了?先把这些该做的做好吧。要摆弄你的玩偶,你那边黑诚会
的人也不是不懂这些,请教他们就是了。“

      “唔……好吧,金老师。”

      听了我有些凶巴巴的一番话,小妞垂着头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好像整个人脱
力一般,向着沙发正中央,也就是我大马金刀跨着坐的地方倒了下来。

      “喂,瞳?”刚才还扭扭捏捏地坐咋沙发的边角上,怎么这会儿又奔着我来
了,我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几乎是趁势倒进了我的怀里,小妞挣扎着抬起那双非常明显的黑眼圈,迷蒙
地看着我喃喃道:“金老师,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我曰啊,你特么能不累么……大概折腾了麻生一晚上吧,早上又把自己的室
友赶走,再受了中学同学的一通气……本来远山看起来体质就很弱,这回好了,
爽过头了。我只能无奈地问:“好吧,我扶你进卧室去。“

      “不要……”

      远山张着小嘴,眼神继续迷离,却吐出了这么一个词来。

      借由两只手掌扶住她的双肩,我这才发现她看似羸弱的身子骨,其实都是畏
畏缩缩的形状所呈现的假象而已。

      继承了一半他无良老爹的罗马血统,远山瞳的骨架也有几分西化。宽肩窄肋,
颇有当日那个傻愣愣的法国模特的味道。

      我不由感叹阿墨的话真对:这么一个天生的妖精被埋藏在保守的服饰,拘束
的仪表里十几年,真是暴殄天物呢。

      “金老师,我能不能就这样* 着你……”

      ……

      在我脑子开了个小差的同时,远山瞳则继续着她已经有些迷糊的言语,说着
说着,已经变得有些过分了。但是我人摊在沙发上,从这个角度看她微微扬起的
面庞,迷离而深邃的眸子,的确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让我这个懒人又有些舍不
得将她放开。

      但老子也想补充睡眠啊。同样是折腾,昨天晚上我也不见得比这小妞折腾得
少,那种高难度的体位……

      要不然,我干脆逗逗她?

      逗成了,我就把握住了以后跟她交流的尺度;逗不成的话,索性让她以为我
也是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好了,也省了我的心。恩,打定主意后,我的嘴角很
自觉地朝右边腮帮子拧出了一个“微笑”:“瞳,金老师也很困啊。你一定要*
着我的话,不如咱们还是去床上好了。”

      小妞本来带着浓浓倦意的表情,蓦地僵死住了。旋即整张面孔蹭地一下红了
起来。

      大概有一分钟过去了。我笑的嘴角开始发硬,就在我质疑我怀里的她是不是
真的变成了地中海海岸线古城中的大理石雕塑的时候,她一直张着的唇瓣忽然动
了。

      “好……那金老师……请你抱着我……”

      这句话的语气,甚至她吐字时候嘴唇的颤抖,都跟面试时候主动要求在我面
前脱裤子那段记忆中一模一样。这样我恍惚间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远山瞳就像是
一只在缩在墙角里,静静地,低调地编织着陷阱的蜘蛛。

      她每一根纤细的蛛丝都与她的表象一般羸弱,但是这张网,却从来没有漏空
过。

      她想得到做我私人模特的机会,即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脱下青涩的牛仔裤也
在所不惜,甚至最后还跟着这个陌生人去参加奇怪的晚宴。

      她想要解救自己的同学,居然偷出那些不雅的照片,一个人跑到另一座城市
来找一个捡到她画册的人。

      她说要惩罚一个无良的少女,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做出了比那个少女无良百倍
的事情。

      这就是她,一个外表怯懦,不谙世情的奇怪女孩。

      这可能也是一个绕指阴柔绞断百炼钢的经典故事。那一根根纤细蛛丝里蕴藏
着的能量,并不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

      而我的笑容,也终于可以松动了:“好啊,哪间卧室是你的?”

      “那边左手。”远山朝着北边努了努嘴,我转头看过去,那间刚好应该是跟
我和雅子卧室对应的位置。

      “好,走咯。”我扳过远山的肩,站起身子,俯下腰来把手探入她牛仔裤的
膝弯里,一使劲把她整个人从沙发上腾了起来。我说过我对这个小美眉谈不上喜
欢,但是抱一个美人睡觉,这种事情我向来是不会推拒滴。

      由于在空中的挪动,远山瞳在被凌空揽到我怀中的刹那轻哼了一声,方才迷
离的眼眶索性闭住了。

      ……这妞的骨头还挺重的……

      我就这样抱着她进了卧室。窗帘斜斜地撩开着,在暖融融的阳光里首先映入
眼帘的是黑白格子的床罩,接着是床头柜上散乱着的睫毛膏,眼影,睫毛夹等小
玩意。

      远山是从不化妆的。这些东西,只能属于崇尚涉谷辣妹风情的麻生遥。这可
怜的孩子最后的结局究竟是怎样的呢?

      依旧爱着她的女人,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还是会承受不住远山的折磨,变
成个小活死人?

      把远山的身子放倒在床上,我也踢掉拖鞋爬了上去,看着枕头上一张憔悴里
隐泛着异样气质的小脸问道:“喂,你到底想把麻生变成什么?”

      “金老师……先不要说这些……我好累……”

      “好吧。睡觉。”

      我摸出手机来一看,现在是十点半多一点。今天可不敢睡觉睡到自然醒,下
午还得去接我家的女人赴会呢。建次将带来我期盼已久的缚妖蛛卷册,而我也有
些关于台湾之行的事情需要问他。于是我把手机闹铃调到下午三点,再看枕边小
妞的时候,她却仿佛倦意已极,瘫在枕头上不动了。

      百八七、缚妖蜘蛛(中)

      雅子是我老婆,阿墨是我未婚妻,你在小田原见到的那个中国姑娘不是我表
妹,是我的情人,还有那个高丽的模特小姐是我的私人保姆。——金风

      金老师,你真爱说笑……——远山瞳小妞真的累了。

      当我在枕边放下手机,探出魔爪搂上她腰身的时候,她只是略微地瑟缩了一
下,而后便再也不动了。

      她的双眉似乎永远笼罩着淡淡的愁绪,即便在冬日暖阳映得那头棕色的长发
熠熠生辉的时候。

      我也确实需要补交,就这样拢着远山瞳睡着了。但令我很懊恼的是,叫醒我
的并不是我设置的闹钟,而是一阵电话铃声。

      北京欢迎你那喜庆而婉转的旋律,把我沉睡的意识拉回了现实里。与此同时,
在铃声外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呻吟,看来小妞也被吵到了。

      我闭着眼睛摸到电话接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过了两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女中音:“金风?”

      ……居然是阿墨同学,嘿,小师姐竟然学会主动给男人打电话了,不错不错
……我的困意蓦地消散了不少,用睡得有些发干的嗓子回道:“未婚妻殿下,想
我了?”

      “呵呵呵……你把家眷堆在我家里,自己却跑掉了,还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
么?”阿墨那招牌式的笑声,在电话线路里掀起了一阵妖风,“远山怎么样了?”

      “哦,她啊,她昨天晚上……”

      我知道小师姐是在开玩笑。一直以来一个人住的空旷大房子,陡然被我塞了
两个美人进去,新鲜活络了不少,昨天夜里她不是也和金慈炫在“玩”么。

      于是我简单地把远山的事情和阿墨交代了一下,之后电话中的声音便显得有
些不太开心:“呵……我还等着远山回来,好让她多学点,快点接我的班呢。”

      这一对活宝,真是无语,一个想教一个要学,S/M 对她俩的吸引力就那么大?
我不由得失笑道:“人家小姑娘还念大学呢,先培养个在校生偶像出来吧亲爱的。”

      “哼,随你们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混蛋?”

      这句话像极了小媳妇给新婚老公电话时候的嘘寒问暖,惹得我心里一颤。但
旋即,透进眼皮映得视网膜上一片暖意的阳光里,没来由地浮现出了一个长腿小
妮子的模样。

      “喂,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明天吧。晚上和建次君有约要去吃饭。”

      “好,就这样。记得关心你的中国女朋友,她没办法跟我们聊天,看上去有
些闷呢。”

      “好,亲爱的。”

      电话里传来了“喀拉”一声,刚才没来由的卡壳让我有些怅然。等睁开眼睛
的时候,却发现我身边的小妞先我一步张开了眼睛,正用那一双颜色不一的古怪
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金老师……是阿墨小姐么。”

      远山的嗓子也由于室内暖床房干燥的关系有些涩涩的,我朝她笑笑,在枕头
上眨了眨眼睛算是肯定的回答。

      但这个动作,却好像一下子让她反应过来自己正和一个既不是男友,又不是
炮友的男人躺在一块儿。那张轮廓别致的脸蛋一下子涨红的同时,小妞也勉力撑
起胳膊在床上坐了起来:“金老师,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

      可是说归说,我的身子可横在大床的外侧呢。

      远山瞳见自己没办法直接跨下床去,整个人变得更囧了,几乎手都不知道往
哪里放是好。我没办法忍住笑意,在笑出来的同时也挪着屁股让开了下半身,而
小妞则紧紧地抿着嘴唇慌不择路地逃下了床去。

      哈哈,我敢打赌她现在一定在懊恼自己怎么刚才稀里糊涂地就答应被我抱着
上床,甚至还可能在责骂自己,为什么在我面前显得这么随便……不过再怎么说
起来,她的这副囧样至少要比那邪恶的微笑可爱太多了。

      一瞄手机上的时钟,已经两点三刻了。没一会儿远山就拿着一个画着小熊图
案的杯子进来了。我坐起来接过杯子,望着那带着羞得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的
表情的小脸,转移话题道:“喂,晚上和建次君吃饭,一起去吧。“

      “啊……金老师……”

      小妞语无伦次,黑珍珠和蓝宝石里闪烁着游移不定的光芒。我想大概我今天
的举动惹得她有些误会我要对她不轨了,只好加上句补充:“很多人的。上次吃
饭没有露脸的渡边小姐和我的经纪人都会去。你去不去?“

      我说到这儿,远山瞳才恍然张嘴,一脸想到了什么的样子抬起手放在唇边:
“噢,上次吃饭的时候……说道的渡边雅子小姐,咦,金老师,到底谁是你女朋
友啊?”

      “嘿嘿。”我露出个坏笑,“雅子是我老婆,阿墨是我未婚妻,你在小田原
见到的那个中国姑娘不是我表妹,是我的情人,还有那个高丽的模特小姐是我的
私人保姆。这个比较复杂~.”

      远山瞳没反应过来,咀嚼了半天我的话,才一脸羞赧有些尴尬地笑了:“金
老师,你真爱说笑……”

      “好啦,晚上吃饭你去不去?”

      “……恩,我去。”

      晕,这不就得了么,拖拖沓沓地害我浪费了半天口舌……咕嘟一大口把杯子
里的水都喝光了,我开始打电话联系起今天晚上的饭局事宜来。

      首先打电话去问建次吃饭的地方,我本来还想跟他挑挑看上哪吃比较好,谁
知道这小子早就已经定好了,是一家位于涉谷街区,名为“图塔卡梦”的埃及饭
店(囧)……

      跟他扯皮了几句之后挂上电话,接下来便要通知雅子和文子姐姐。雅子小时
候跟伯父出去吃饭吃惯了,想都不想的答应了下来,反倒是文子听说和弘田的人
一起吃饭,有些顾虑,等我 解释好半天才说清楚这次这个人就是在他们组里混
饭吃的,啥都不管之后,才勉强答应了。

      于是最后确定文子姐姐开车带雅子下了班过去,我则开我的车载远山瞳一起
去。在公寓里又和小囧女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教了她一些我认为对她比较有用
的社会知识,看看差不多,也就领着她出发了。

      涉谷街区要找路并不容易,这里一向来都以路难认而著称。我印象里并没有
这么一家奇怪的餐厅,但建次跟我说这家在观世能剧院背* 背的埃及餐厅白天的
时候很不起眼。

      一路开去,满眼都是和麻生遥那样穿得奇奇怪怪的年轻人,我绕来绕去把车
停到了剧院的旁边,领着远山转到后面一看,果然有一间像是石砖堆起来的古怪
餐厅,而建次和静香竟然好巧不巧,也在这个时侯刚到餐厅门口。

      建次今天感觉上倒没那么休闲了,黑色西装的肋下夹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
们走在前面没看到我,就在建次跟门口侍应生讲话的时候,我伸出手在空气里打
了个响指。

      “喔,金兄,你也很早到嘛。远山啊……诶,雅子呢?”

      这小子的感官敏锐得要死,听到身后的响动立刻回过脸来,给我来了一个阳
光满面的笑容。

      “我说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雅子啊。”我抖了抖衣领望着一旁冷冰冰站着的
静香,“也不怕你老婆以为你……恩?”

      “喔哈哈,怎么会呢……来来来,我们进去再说吧,进去再说。”

      提到静香,小样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走上来几乎是拽着我的肩膀把我劫
持了进去。

      百八八、缚妖蜘蛛(下)

      我可不认为一个挂着“考古学家”名号的女人能美到哪里去。——金风

      埃及菜,生平我是第一次接触。

      几乎是被建次扯住肩膀踉踉跄跄地步入这件外表几乎全部由石砖堆砌而成的
餐厅,眼睛一下自从彤云阑珊的傍晚景致,转向了一个黑暗的环境里。

      眼睛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差点被扯着绊倒在一个台阶底下。建次这时候也不
敢“暴力劫持”了,在我肩上的大手倏地一滑扶住了我的腰,笑着问道:“嘿,
环境还不错吧。”

      我闻言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整间餐厅里也充斥着法老王陵寝的氛围。墙壁
几乎都是暗金色的奇怪涂料圈画出的象形符号和埃及人经典的,只能见着半个身
子的壁画,而墙面上不规则

      地点缀着老旧而异样的黑色灯盏。

      “恩,很不错……”

      随口糊弄一句,我的心里没来由地浮现出了阿墨妖娆的面庞。恩,她的密室
应该设计成这个样子才对嘛,弄那什么哥特式的冷色调……回去要好好建议她一
下。

      建次订了一个包厢。

      位于涉谷繁华的新街,又是非主流菜系,这件餐厅的空间本来就拥挤不堪,
纵然是包厢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这也是令人最为拍案叫绝的地方——就是这样的
压抑而塌缩的空间感,才营造出了只属于那个神秘时空的绝佳氛围,让人不得不
叹服于这家店老板独到的营造手法。

      经过狭窄的几乎只容一人通过的走廊到达包厢,推门而入,令我惊讶的是一
张不大的硬木圆桌上的照明物竟然是一个何鲁斯之眼形象的烛台,那埃及传说中
死神的庇护。

      “好地方!”这回我算是真的由衷赞叹了,“这家店的主人也是你们的人?”

      建次倒也不客气,直接拔出一枚* 背上镌有古怪图腾的椅子坐下了,笑着说
:“不是,不过我认识,是个考古学家,美女哦。有机会的话介绍给你认识啦。”

      “……好。”

      对这句话我不置可否;我可不认为一个挂着“考古学家”名号的女人能美到
哪里去。不过照这家餐厅的格调来看,这女人的品味十分独特,那倒是错不了的。

      我也拔出椅子坐在了建次的对面。映着烛光,静香小美女冷艳的眉眼显得愈
发“大女人”了。我正想招呼远山坐下,她却好像踯躅了半晌,犹犹豫豫地隔着
一个空位,坐在了静香的身边。

      嘿,这小妞,难道雅子的名号那么吓人么……这时候画着浓浓埃及特殊眼影
的女侍应生拿着别致的菜单进来了,我接过来略微翻了翻,不禁喜上眉梢:原来
埃及菜以牛羊肉为主,辅以地域风格浓厚的小店心,正好我在扶桑被海鲜给憋坏
了!

      哈哈,于是我主动承担了点菜的重担。几个菜名报出来以后,估计咱们六个
人吃差不多了,便让侍应生等半个小时在上菜,毕竟雅子她们俩现在应该才从赤
坂出来呢。席间倒是静香和

      远山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聊起来了,我也瞄着建次放在一边的黑色公文包问
说:“卷册在这儿吧,拿出来我看看。”

      “恩。为了拿这个东西,我今天可特地跑了一趟神户哦。”建次笑着打开皮
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递给我,“组长都不让看的,封的这么严实。”

      我一看包裹的封口上,居然还贴着一张奇怪的符箓似的东西,但上面的字却
没那么玄乎,乃是:筱田建市签。金风亲启。

      我* ,怪大叔搞得像模像样啊……我觉得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郑重其事,毕竟
这个卷册,除了扶桑有限的一些人之外,别人拿到了也只能当浮世绘古物收藏收
藏,完全没有实际用途。

      好吧,那我就亲启了,也顺便让建次开开眼,看看他们国家一千年前流传下
来的美人图志。

      沿着封印撕开包裹,出现在烛光里的是一个影音版本的平安古缚道卷册。这
样的卷册我再熟悉不过,师傅的小酒窖里就藏着二十六本呢,只不过这一本影印
本的封面上是一个扭得完全不**样的女子,在封面的页脚上还用我几乎难以分辨
的古文字写着“缚妖蛛”。

      “哗!”

      静香这一直呆在谷里修行的小忍者看到新奇的东西,比建次激动好几倍,劈
头盖脸地就伸出抹着紫色甲油的手指一下把图谱给“钳”了过去。我由于通晓先
前的二十六式,只看的封页,大概也能看出个三成门道,在建次和静香大眼瞪小
眼地翻看卷册的同时,我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这什么姿势嘛……我敢打包票,就算是金慈炫也扭不出这么怪异的姿势来,
浮世绘中那个女子,是直接把两只脚从身子后面交叉着扭到了脖子的两边!在华
丽和服的衬托下,经由身边支架的固定(图中没有显示支架,与凤式一样,只是
墨线的方向暗示了这一点),以及双手匍匐的前倾身体姿态,从正面看去,就像
是一只在吐丝做网的蜘蛛精!

      ……

      这下可牛逼了,不会真要我请静香同学从隐锷谷里抓一个会扭曲身体的人出
来吧?想着想着,我蓦地瞥见一旁在烛光里显得特别楚楚可怜没人理,显得有些
小委屈的远山,一拍脑壳叫了出来:“啊对,你不是学体操的么!”

      建次和静香被我这一嗓子嚎的目光全转向了我,见到我正作恍然大悟状瞪着
远山瞳,又都把眼睛朝她罩了过去。小妞从来就不习惯被人看,几乎在暗淡的蜡
烛光芒里都能看见她脸蛋上的颜色变化。

      小妞嘴型扭了半天,最后低头看着我磕磕巴巴地说:“是的,金老师……我
去年还一直在练体操。”

      “喏,建次,把图谱给她。”我指挥建次把卷册交给了远山,“你看看这个
姿势你办不办得到。”

      远山瞳囧囧地接过影音版本的卷册。当她看到封页的时候,刚才说完话后紧
紧抿起的嘴唇便呈“O ”字形打开了,那精灵般的左眼,在烛火的映照下一下子
迸发出了令人晕眩的光。

      我隐隐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这个图像,不会又勾起了她心里的某些东西
吧……正在忐忑着,小妞却似许久没这么开心了的样子,一甩头把零落在鬓边的
棕色长发甩回了背后,抬起面庞露出了我似曾相识的微笑:“嘻……金老师……
这个我可以做的呀……”

      百八九、肚皮舞和黑金名片(上)

      远山小姐,你可要小心噢,这个男人很色的!——渡边雅子

      不知道是出于心底某种潜藏的能量,抑或小妞觉得终于能为我做一点事情了,
这个在死神之眼烛台光芒辉映下的笑容显得格外惑人心魄。

      我只觉得目光被那只蓝色的眸子给吸了进去,刹那的失神间,却听见远山瞳
继续说道:“但是……应该要做一些恢复性的练习吧。最近都很懒,有段时间没
碰过体操了。”

      能做到我就谢天谢地了,不用再去耗费精力物色模特;反正宝岛之旅后面的
演出行程还遥遥无期,远山正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恢复恢复吧。

      “不急,不过这段日子你要做的事情可就多咯。”我回过神来,也回敬了她
一个邪恶的笑容,“除了照顾你的‘宠物’,还得上课,试训,做恢复训练,嘿,
有的忙啦。”

      我说完,远山刚想开口,她的背后那扇隐秘的小门突然被侍应生给推开了。
刚才拆封卷册神神叨叨的,搞得这间法老陵寝风味十足的小包厢里极有气氛,这
下密闭空间突然被打开,我们在座四个人目光也一下子全被吸引了过去。

      “建次君,你好。”

      烛影幽煌,只看到进来的长身女子抬手打招呼,但听声音怎么都错不了。那
份温软和渗杂着一丝迷朦的京都语调,不是雅子又是谁呢。

      在古埃及人装扮的侍应生的引领下走入包厢,我们这一桌人终于能看清楚了
进来的两位女士的形象。

      雅子今天穿着黑色的短风衣,风衣下摆和一双长筒靴之间隐现的黑色美丝,
将这八头身的极品身材衬得愈发诱人了,颇有几分“女特工王牌降临”的味道。
相比之下,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文子姐姐就显得娇小而平淡了。

      “喔,大美人来了啊。”建次听到雅子进来当先和他打招呼,做了个受宠若
惊状站起来回到,“渡边小姐,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静香。今天大家总算能见面啦。”

      “噢,静香,你好。上次去北京你为什么不来呢?……”

      女人一多便显得热闹。特别是饱受期待的美腿皇后的到来,惹得静香这个没
在城市里待过几天的野女孩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耀言辞,我看她都好像忍不住想掀
开雅子的风衣用双手感受了……

      她们几个就这么聊了起来,我见远山还孤零零一个人在翻弄着图谱,探手把
卷册拿了回来,笑着对连拎包都忘记放下的雅子说:“老婆,你看看这是谁?”

      还别说,那一副琥珀色的玳瑁壳眼镜在烛光里显得极有内涵和神秘感。雅子
闻言回头,柳眸眨了两下轻启丰唇道:“噢……这个不是,咦,金,那天的面试
你不是取了高丽的金小姐做模特的吗?“

      “哦。事情是这样的……”

      我接下来便把建次看中远山,以及这次突如其来的缚妖蛛卷轴的事情大略交
代了一下。雅子听完津了津鼻头,似笑非笑地坐到了我和远山的中间,拉起小囧
女一只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小手咬着嘴唇“恐吓”着说:“远山小姐,你可
要小心噢,这个男人很色的!”

      我当时就有些无语,哪有自己的女朋友当着一群人的面说人是色狼的?这句
话直接打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建次,静香,连同不敢抬眼看雅子的远山瞳都
吃吃地笑了起来。还好,那个画着跟法老似的黑眼圈的侍应生再次出现解救了我:
“请问柴崎先生,你们的人到齐了,现在能够上菜了么?”

      “恩,上吧。”

      建次一声令下,没多时,就有两个身披黑纱,在昏暗的环境里更觉体态婀娜
的女人端着法国大餐式的餐盘进来了。

      但是放在硬木桌上掀掉盖子后才发现,完全不是欧陆菜系那么回事。一盘肥
鹅,一盘奇形怪状的肉卷,一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辛辣肉香飘散了出来。这无疑
疯狂地刺激到了我这个肉食动物的脾胃,立即要求建次开饭。

      雅子在办公室里蹲了一天,估计也有些口中乏味,率先拿起刀叉来,用叉子
插住一个肉卷放在了我面前的碟子里。然后又把另外一个塞进了自己性感的小嘴
中。

      嘿,小妮子开玩笑固然没分寸,但在场只要是个人都看出她还是很疼我的嘛,
而且她这个把肉卷吮进厚厚嘴唇的动作,让我某个部位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现在的座位次序是我的对面是静香,静香和我的左半边隔着建次和文子,右
半边隔着远山和雅子,六个人一围,这张本身就不大的硬木桌子便显得有些促狭,
但却没来由地让我找回了以前大学里在街边和一群人要百十串烤串外加两瓶小酒
那时候的感觉。

      随着奇怪菜式陆续上桌,我们也一边吃一边各自找茬说起了话来。几个女人
(除了远山之外,囧)兴致都还算不错,尤其是文子姐姐见到建次,大概是发现
弘田传媒并不都是像忠信那副石门神的面孔,也有这样的阳光男孩,也开始跟他
聊起了关于新企划的事情。

      建次自然是对答如流了,其间还穿插几个关于他老哥的笑料,惹得姐姐也禁
不住掩口咯咯笑了起来(现在发现这小子比我能泡妞。我跟他刚好是男人的两端,
无疑他这一段端的众比较广。像我啊,就只能吸引一些诸如阿墨,远山啊这些心
里不正常的女人……)。

      我由于兴致也比较高,吃到后来都开始跟对面的静香搭话了……她的问题,
比起关心新事务所运作的文子姐姐来,不免显得有些脑残,譬如你捆过多少女孩
子之类……这时候,建次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撩起袖子看了下手表,看了一眼
之后故作神秘地笑着对一桌人说:“哼哼,马上要开始啦。”

      “什么快要开始了?”

      就在雅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包厢的窄门忽然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但这次
走进来的却不是刚才那个熊猫眼妆的侍应生,也不是上菜的那两个裹着黑纱的女
人,而是一个带着法老漆金面具,上身只缠着一条小抹胸,而小腹以下裹着一条
金色流苏长裙的高挑女子。

      百九十、肚皮舞和黑金名片(下)

      听说台湾的女生都很漂亮的嘛。——柴崎建次

      在影影绰绰的烛光里我勉力看去,发现这个“夺门而入”的女人虽然脚上穿
着一双像是草鞋一样轻盈平底,露出脚趾的鞋子,但腰胯款扭,走的却是T 台上
正宗的模特步。

      用平底鞋走模特步还不算什么,那女人露着的腰腹线条更是一等一的流畅灵
动。仿佛她身上露出来的部分都搽过亮体油,在烛火的映照下,小腹间散发着一
层纤光。

      我们一桌子人除了在我斜对面笑的灿烂的建次,其它包括我在内的五个看得
眼珠都快掉下来了,都不知道这突如其来,带着法老面具的不速之客是干吗的。

      “肚皮舞娘。这是VIP 包厢的饭后娱乐节目。”

      建次适时地说出了她的来历;而这时候女人也走到了我们桌前,挤到有些愣
神的静香和远山瞳之间探下身子,呼地一口气,吹灭了我们桌子正中何鲁斯之眼
烛台上的三根大蜡烛。

      “呀~ !”

      远山就是那种特别容易受惊的女生,等光亮熄灭的同时黑暗里便传来了她的
叫声,直接惹得雅子朝我贴了过来,伸出胳膊牢牢圈住了我的臂膀。

      我觉得这个烛台下面应该是有什么光热感应装置,蜡烛熄灭还不到两秒钟,
本来一片漆黑的天花板上忽然闪烁起了迷幻的光影,而包厢的四壁也开始回响起
一种悠扬中带着妩媚,充满了中东异域情调的音乐。

      这阵光影把我们的小包厢忽然幻化成了一个袖珍的舞池,而刚被黑暗所侵袭
的眼球陡然接触到这阵一斑驳迷离,大脑里顿时有些晕眩。等我勉强再次集中目
光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上了建次身后那个我原本以为是
摆设用的大型漆金木棺中。

      木棺是竖立着的,本来绘着法老王图案的棺盖已经被女人打开,而棺底却是
空的,从后面的墙壁里透出黯淡的红光,顿时把这个女人妆点成了五千年前法老
陵寝里殉葬的舞姬。

      “哗,好耶!”

      静香最是大惊小怪,女人只是摆了个姿势,她便拍手叫起了好来。其实饭后
VIP 服务再正常不过,可是这家店的创意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纵然吃过了自己不
想再来,也会像建次一样千方百计想带朋友来见识见识。

      我现在倒开始对这家埃及餐厅的老板娘有些好奇了……就在思虑间,女人也
开始舞动起那灵蛇一般的腰身。随着耳边荡漾的节拍,她宛若一条沉睡千年的灵
蛇,在音乐的指引下,蜿蜒盘旋,翩翩回转着。

      这**而不失舒缓,柔曼而不流于松散的舞姿,与木棺后红色的背景光相得益
彰,就连贴着我的雅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轻轻扭动了起来。

      “喂,想学了?”我侧头看着目不转睛的雅子笑着问,“刚好这个舞能把你
多余的脂肪练掉耶。”

      “你讨厌死了金,人家哪里有……什么多余的啊?”雅子推了我一记,咬着
嘴唇轻嗔道。

      “好啦好啦……”

      我对于这个饭后轻松的节目相当满意。看着奇幻光影里那扭动的肢体,我脑
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天人缚离奇的形状。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摸了一记
左边文子姐姐肉丝包裹的大腿轻轻说:“喂,姐姐?”

      文子大概也正看得入神。被我一摸,她整个人抽了一下,转过头一脸迷茫地
问我:“怎么了?”

      “我跟你换个位置。”我一边示意雅子先把我胳膊放开一边说,“有点事情
我要跟建次说。”

      “噢,好。”

      就这样我和文子姐姐不声不响地换了个位置。屁股贴上还留着姐姐体温的凳
子,我扬起胳膊肘顶了一下建次:“嘿,你小子还挺有腔调的啊,竟然知道这么
多好地方。”

      “喔呵呵,以后再带金君去吃柬埔寨菜,怎么样?”建次转过来笑着回道。

      “呃……那还是算了吧。”我对这十分简朴的寨并没有丝毫的兴趣,直奔主
题道,“对了,我下周要到台湾去演出。”

      “喔,是这样啊。听说台湾的女生都很漂亮的嘛。”建次瞄了一眼雅子,故
意压低声音说。

      “去。”我对他没个正经不以为然,“有个事情,你该知道今天你替筱田组
长转交的这个卷轴,是从泰国那边的黑市流出的吧?”

      “恩。我知道。”建次估计是看到我神情比较严肃,也收敛了刚才纨绔子的
模样,把身子从椅背上收了回来,看着我说。

      我继续说道:“我师父跟我说,这十二本卷册本来应该都是失落在中国东北
境内的,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流落到东南亚去?我的假设是这样的。在解放前我们
国家打过一场内战,这个你知道吧?后来蒋介石败退到台湾去了。有可能是他的
将领或士兵在偶然间得到过一部分的卷册,然后在这一代由于某种原因给拿出来
变卖,所以才会出现在泰国的黑市。“

      建次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金兄你跟我说这件事的目的,是想叫我找
人帮你查一查台湾那边的情况?”

      这小子情商高,一句话就猜出了我三分心思。不过这件事情,我是绝不能再
拜托怪大叔老狐狸去弄的,到时候他又把卷册吞为己有,给我丢一个影印版本过
来,岂不是缚道的珍本到最后都变成他的传家宝了?

      于是我接过建次的话:“不是的,我是想问你,在台湾那边有没有类似于风
巢这类专门出售情报的社团,我反正自己要过去,顺便的事。”

      斑驳的光影里,只见建次抬了抬眉毛,把手按到硬木桌沿上手指动了几下,
最后自己点了点头转过来跟我说道:“我知道了。我这里刚巧有一个消息人,我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说完建次伸出另外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就着他背后棺中的红光
一阵检索,抽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我。

      入手只觉得这张东西像是磁卡,但分量也颇重。顶灯光彩绚烂,我一下子也
看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只能也学着建次把脸凑到卡片前边辨认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终于辨认出了上面的字样。

      这应该是一张磁卡,通体漆黑,但正面却被做成了名片的式样。但它并没有
普通名片上那些繁琐的称号,整张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字,下面一行繁体字
样的中文应该是台北市区的一个地址,而上面一行大字却只有四个英文字母:N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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