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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锦难书

  左思右想之后,南宫星还是没把雍素锦带回分舵。唐炫的想法让他多少有了一些顾虑,万一她之后真把自己当作唯一的浮木,以她的性子,难保不会真的对他身边的其他女人有什么多余的念头。
  用床单把衣衫不整的雍素锦一裹背在背上,从花园翻出用蓑衣一盖,南宫星在各种小巷一路绕行,总算在湖林城西北角上寻到一家生意不怎么样的客栈,在二楼租了一间客房,安置下来。
  雍素锦的情况颇为怪异,看她模样,单雷颐应该真的没对她做过什么,似乎是扯破衣服之后就突然罢手。南宫星思忖良久,也只能猜测多半和她腰上那块蝴蝶烙印有关。
  难道是单雷颐罢手之后说了什么?
  这要想知道答案,只能询问当事两人。单雷颐自不必提,他跑去问话,不如先找个钩子把自己挂在梁上晾晾头里的水。
  而问雍素锦,竟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个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女煞星,简直好像吃错了药一样,要么目光直楞呆若木鸡,要么泣不成声哀求不休,说话颠三倒四,间或喃喃自语,真似个疯婆子一般。
  中间倒也正常了那么几刻,无奈问她几句,她竟别的什么也不肯说,只反复催他快去杀了单雷颐。
  一直折腾到天色渐暗,南宫星百般无奈,不敢留她独个在这儿,只好叫了些饭菜强喂她吃了,软语哄她合上眼睛。
  今日看来如何也脱不开身,南宫星摸出一块碎银,下楼叫来堂倌,托他捎一张字条给分舵王判,再上楼后,雍素锦鼻息匀称了许多,总算是睡了过去。
  他坐在桌边沉下心来,想要分析猜测一下,却发现雍素锦根本没给他任何头绪,只有个要杀单雷颐的死念头,猜都无从猜起。倒是她这疯魔似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崔冰。
  崔冰的心中创痛对的是事,雍素锦却好似不太一样,莫非单雷颐和她经有过什么交集?
  他只能想到雍家突然衰落一事,难道单雷颐就是当年雍家败落元凶?雍素锦发现他的样貌后按捺不住铤而走险,失手受伤一路逃回,结果被擒拿在藏身之处……
  那为什么单雷颐要放过她?
  南宫星从眼神也感受的出,单雷颐对有正当理由可以凌虐的女人,绝没有手下留情的可能,雍素锦既然是偷袭失手,按江湖规矩,被怎么蹂躏折磨也是咎由自取,谁也不好说什么。
  难道单雷颐看到蝴蝶烙印认出雍素锦的身份良心发现网开一面?简直笑话,饿狼哪有放过到嘴肥羊的善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宫星叹了口气,索性丢掉了脑中所有杂念,端坐在桌边闭目凝神,在脑中将与唐炫那一战反复回味咀嚼,静静冥想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星在脑海中刚刚败过第四阵下来,就听到床那边一声刺耳尖叫,连忙转脸看去,正看到雍素锦身子好似离水活鱼一样猛然一弹,接着突然伸出双手在半空死死握住,带着哭腔模模糊糊的喊了几句。
  那种梦呓实在难以听清,南宫星仔细分辨,也只听得出一句:“多事,谁要你救!放开!”
  这……明明是你专门传信求救,莫非这会儿在梦里反倒翻脸不认人了?南宫星大感好奇,忙去挑亮灯烛,坐到床边垂头仔细观察。
  她应该是做了噩梦,一双细眉紧紧拧在一起,饱满额头汗水密布,雪白贝齿死死咬着嫩粉樱唇,配着伸向空中那双不断用力的手,到真显得极为诡异。
  南宫星唯恐惊梦伤神,不敢打扰,便只在旁静静看着。
  过了半晌,她在空中紧紧抓着的手仿佛没了力气,微微颤抖起来,接着,她突然惨叫一声睁开双眼,直挺挺坐了起来,一头冷汗大半甩落在被子上。
  南宫星抬手想在她背上安抚几下,不料才一触到,她就啊的惊叫一声,电光火石转头过来,纤纤二指当即往他眼睛戳来。
  手至半途,堪堪僵住,雍素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长长出了口气,神色显得极为疲倦,无力道:“原来……真的是你……”
  南宫星的手都已抬到了唇边,看她收招,也就跟着放下,道:“莫非你还向旁人求救了不成?”
  雍素锦闭着双眼,淡淡道:“我哪里还有人可求。即便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小姐妹,一来都远在天边,二来……武功都实在差劲得很,即便到了,也是送人吃干抹净的命。”
  看她的样子似乎已冷静下来,南宫星略一思忖,小心翼翼道:“雍姑娘,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
  雍素锦侧身靠在墙上,拉起被子挡在肩下,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中毒,再等,方群黎身边的高手就会太多。所以我又去刺杀了他一次。”
  “你败了?”
  “败了。”雍素锦很平静的说道,“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可说。我当时还以为自己逃了,没想到,其实是猎狗想找出狐狸窝罢了。”
  南宫星留意着她的神情,道:“把你抓住的是单雷颐?”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克制不住的愤恨恐慌,她苍白的脸颊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道:“是。我打不过他,他一个人就能把我制住。”
  屋内怪异的安静了片刻,南宫星微一挑眉,道:“就到此为止?你没什么别的要说了么?”
  雍素锦面色铁青,抱着双膝一言不发,半晌,才道:“我要换与你的交易。杀方群黎的约定,就此撤销。我要你帮我杀另一个人。”
  “我知道,单雷颐。”南宫星盯着她道,“但我这里也不是市场卖肉,你吃不惯排骨就能过来换个蹄膀。你总该叫我知道前因后果吧?”
  雍素锦咬牙道:“我可以加价,你……你要是能尽快杀了他,我就什么都是你的。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为奴为婢,全凭你高兴。”
  雍素锦生的极美,眼界又一贯颇高,方群黎这么难对付的天道中人,与她结了背叛出卖之仇,她也才不过肯让南宫星事成之后摸摸娇嫩莲足而已,这让他大感好奇,问道:“单雷颐到底做了什么?我去救你的时候,你还说过他没真得手不是么?我看你也没受什么新伤,为何会如此恨他?”
  雍素锦双唇紧闭,又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想轻薄我的我都要千里追杀,他想强奸我,我难道反而不能恨他了么?”
  “能。”南宫星斩钉截铁道,“但我不是傻子,只是那样,你可不会变成之前那副样子。以你的性子,他就是真强奸了你十遍八遍,你也不至于肯为了杀他为奴为婢,吃屎喝尿。”
  雍素锦面上闪过一丝难堪,恨恨道:“人都有失常的时候,不是么?”
  “所以我才很好奇,单雷颐到底何德何能,能叫你失常到那种地步。”南宫星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我若是不说,你就不肯杀他么?”雍素锦杏眼一侧,冷冰冰的反盯住他。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要是我心里一直好奇着这事,难保到时候下手会有些犹豫,会想着留下活口先问一问他,高手相争,半分犹豫也不能有,他武功多半还在我之上,我这样去动手,岂不是枉送性命?”
  雍素锦犹豫片刻,低声道:“我现下不能告诉你详情。只能告诉你个大概。但我保证你只要真杀了他,我一定一五一十全让你知道。”
  南宫星略一衡量,道:“好,你说。”
  雍素锦面上泛起一丝凄楚微笑,道:“单雷颐本来的确是要强奸我,我当时,也已经不打算在挣扎抵抗。毕竟我内力还在,等他到了男人最欲仙欲死的那一下,我说不定还能杀他。”
  即将被人蹂躏还能在心里做这种算计,南宫星背后一凉,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但他发现了一件事。你应该也看到了,就是我腰上这块烙上去的印子惹的祸。”雍素锦拨开被子,随手将单衣一提,露出那段紧凑光滑的腰身,“我……没想到他会认出来,一个不小心,说走了嘴。然后,他说了件事,我不想信,但不得不信。”
  她放下衣服盖住那个带着奇异残酷美感的伤疤,继续道:“我信了之后,就有些禁受不住。他看我变了样子,心里高兴,说的更多,越说我就越是难受,越是害怕,最后几乎快要发疯。我甚至开始求他强奸我,求他用最变态的方法虐待我,只要他打消那个念头。”
  “但他怎么可能听我的……”雍素锦的眼底浮现一丝深不见底的恨意,“他本来就是个看见女人痛苦就会非常满足的变态,他知道他那时候不碰我,才会让我更痛苦。他就是要让我不停的恐惧,让我被关在那里,整天提心吊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个变态,我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我跪在床上哭着求他的时候,他的裤裆都鼓起来了。”
  “他走了,还安排了人盯着我。我那时候就觉得,一切都完了。我剩下的唯一的办法,也就是赌一把你其实不是真的中毒,你还能来救我。所以,我就用最后清醒的神智碰了碰运气。之后的,你应该都见到了。”雍素锦看似平静的一口气说到了最后,但她修长的手指一直都在微微的颤抖。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什么都说了,也可以说是什麽都没说。
  看南宫星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为难之色,雍素锦又道:“我知道,以你的武功硬去杀单雷颐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他的弱点,只要你有决心杀他,带着我去,你就一定能杀成。我最多只要休息一天就可以,之后咱们就去杀他,越快越好。尤其是……一定要在官府的高手过来之前。不然,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突然有种被雍素锦硬拉上贼船的感觉,南宫星皱眉道:“这杀他的理由还不够好。我与他无怨无仇,中毒遇险的时候,他好心帮我续了几次真气,对我还着实不错。你这么含含糊糊的几句话,就让我去杀一个白道成名已久的高手,未免有点不太合适。更别说他一旦出了事,我额外得罪的可是整个镇南王府。”
  雍素锦面颊微微抽动,默然片刻,突然道:“我还可以给你一个交易之外的理由。杀了他,对你们如意楼只会有好处。”
  “哦?”南宫星屈指弹了弹下巴多日未修的胡茬,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愿闻其详。”
  “单雷颐是天道的巡查。”
  “什么?”这一下犹如平地惊雷,南宫星顿时神情肃穆,慎重道,“你怎么知道?”
  雍素锦淡淡道:“这是他亲口说的。人到得意时,总难免会说错话的。天道之前也曾想要拉我入伙,我稍微打探了一下,他们但凡有大的行动,除了主使者外,还会有至少一名巡查,监督大局。暮剑阁这一串事件牵扯到的天道人手,便是由单雷颐负责巡查。你杀了他,方群黎必定会阵脚大乱。”
  “单雷颐若真是巡查,方群黎未必能知道他的身份才对。”南宫星颇为慎重的考虑片刻,说道。
  “是单雷颐主动透露的,”雍素锦抿了抿嘴,缓缓道,“据说这次行动极为不顺,方群黎从策应者转为主事者,需要巡查帮助确认,才方便调动人手。”
  “看来原来的主使,果然是那个李嫦……”确认一桩事实,新得一丝曙光,南宫星心中一喜,旋即想到本来打算托雍素锦去办的事,便柔声道,“既然如此,我必定全力出手,绝不叫单雷颐脱身。不过在此之前,你恢复之后,先帮我找出李嫦的落脚之处。现在群雄云集方群黎无暇顾及她,正是向她出手的绝佳机会。”
  本以为雍素锦会以此为条件再做催促,不想她二话没说,点头便道:“好,我明日天亮变装为你找人,那女人我认得,绝找不错。只要你记得配合我杀掉单雷颐,一切好说。”
  “我记得那时方群黎害得你受伤不轻,还一肚子窝囊气,他的命,也才值摸摸你的脚。没想到这位单雷颐,竟如此值钱。”南宫星颇为感概的说了一句,起身将床幔放下半面,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吧,否则状态不佳,明天再被捉了,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要热水。”雍素锦却并未打算睡下,乌黑的眸子一亮,突道,“帮我叫一盆热水来。”
  “你要热水作甚?这么晚了,难不成还打算沐浴净身?”南宫星忍不住笑道,“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你要是打算洗澡,我是绝不肯另外再开间房的。”
  雍素锦丝毫不见羞涩,撑肘往床边一侧,眼波一扫,道:“只是洗洗脚,那里不用热水泡泡,我睡不踏实。”
  这种时辰,又是这种客店,只怕没人肯烧壶热水送来,可眼底的便宜,南宫星也不舍得放过,他索性拿过铜盆往地上一放,将早已放亮的水咕咚咚到了大半盆,双掌一搓,内力转为至阳,往盆子两侧一扶,默默运起功来。
  转眼间,水面上就冒出了丝丝热气,他双手一收,道:“你将就一下,不要惊动旁人了。”
  雍素锦微微一笑,起身在床边坐稳,足尖一挑,勾着盆沿拖了过去,嫩白足趾向里一探,啊哟一声,道:“到热的很。”
  南宫星定了定神,略一思忖,将视线从她雪嫩双足上挪开,柔声道:“那就好,你快些洗吧。”
  雍素锦用脚尖轻轻点着水面,懒懒道:“我腰痛,弯不下去,你就不能帮我洗洗么?”
  这已几乎算是直接的挑逗,南宫星眉心微皱,扭身笑道:“无功不受禄,我可还没杀了方群黎,这就能摸你的脚了么?”
  雍素锦头上没了发钗簪子,一头乌发四散披落,平添了几分柔弱娇媚,但她神情却没有半分勾引诱惑,只是好似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方群黎一条贱命,难不成还比我自己的命更加金贵?你把我救出来,杀不杀单雷颐,我都欠了你个大的,不过是双脚嘛,你爱摸多久,就摸多久。”
  南宫星起身过去站定,俯视着她的双眼,道:“要不是我对女人看我的眼神还算敏锐,我差点就要自作多情。”
  雍素锦咯咯娇笑起来,迎着他的视线道:“可千万别,我也把话说到前头,我这辈子,已不可能喜欢上谁了,别的将来都能给你当作报酬,唯独这心,我想给也没有。”
  她身子向后一斜,被单滑落,露出酥胸半抹,她淡淡一笑,道:“其实这样不是挺好,有时候,男人对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反倒格外有兴致吧。”
  “所以这也不过只是报酬?”南宫星蹲了下去,向上扯高她本就短了一截的裙摆搭在膝上,不再客气的抚摸着她修长纤细的小腿,那肌肤温润滑腻,连毛孔也触抚不出,真如一块美玉雕就,令人爱不释手。
  雍素锦轻轻嗯了一声,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以身相许,我这条命可真算贱了。其实……在我心里,我这双脚本就比命还更值钱些。”
  她盯着自己水中的赤足,眼波竟有些朦胧,“我身上最美最无暇的,就只有它们,要不是你对我当真不错,我可不舍得用它让你高兴。”
  南宫星的手掌缓缓地向下滑去,渐渐靠近玲珑纤秀的足踝,口中调笑道:“可并不是所有男人呢,都喜欢给女人洗脚的吧。你怎么知道我会高兴?”
  她足尖一翘,挑起几点水花,轻笑道:“因为你是懂情趣的男人,懂情趣的男人,最擅长发现女子身上最美的那一处。而且,我也看得出,你分明很喜欢,对么?”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双手握住了她的足踝,掌沿已大半进到水中,“换做旁人,这报酬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计较一下的。不过你这双脚,的确十分值得。”
  雍素锦十趾微张,在水中轻轻一晃,软语道:“烈士宝剑,佳人红粉,你这么说,我也便觉得值了。”
  “我头一遭替人洗脚,倒真有些不知所措。”他垂手一兜,握住了她小巧足弓,那脚掌温软娇嫩,柔若无骨,略略一捏,又能感到一股弹韧,此时浸在热水之中,雪白肌肤透出一股粉嫩光泽,宛如羊脂染霞,雪映暮光,离不开眼,更撒不开手。
  雍素锦轻咬一口唇瓣,娇喘道:“我也头一遭叫人洗脚,你想怎么洗,就怎么洗咯。”
  “好。”他随口应了一声,双掌一合裹住一只莲足,在水中前后搓洗一阵,跟着由后往前,自那柔美足跟一指一指揉捏过来。
  “唔……”雍素锦从鼻后挤出一丝酥软娇哼,眯起双目道,“这要是头一遭,那你可天赋不浅,洗得这么舒服,都可以去赚银子了。”
  南宫星将两只玉足先后洗过捏过,又捧住脚尖,三指一捻,把玩起那修长整齐的足趾,一颗颗趾豆半个也不曾漏下。
  “水都要凉了,还嫌洗得不净么?”雍素锦向后斜仰,几乎躺在床上,提醒道,“泡的太过,可就不美咯。”
  南宫星依言向上一抬,扯过布巾仔仔细细为她擦干,跟着将盆子往床下一踢,握着她双足坐上床去,笑道:“已经洗完了,还让摸么?”
  雍素锦媚眼如丝,小腿一抬,足尖贴在他颌下轻轻一勾,道:“说了随你怎么摸,就随你怎么摸。你摸够了,我还能反过来模你。”
  “哦?用这双脚么?”南宫星颇感好奇,问道。
  “不错,这么好看的脚,摸起你来肯定也别有滋味。”她吃吃笑道,双足一动,竟用纤长脚趾解开了他领口扣子。
  “这本事是谁教你的?”南宫星看她美玉般的小脚灵活无比的解开他上衣,轻轻一捻,撩拨着他胸前乳豆,心中酸痒舒畅,忍不住开口问道。
  雍素锦一脚拨弄着他的乳头,一脚抚摩过他紧绷肚腹,五趾按捏颇有力度,着实颇为舒畅,她向后拨了拨凌乱发丝,道:“你又不是娶媳妇,我也不是招姑爷,这种时候,莫要问这煞风景的闲事。”
  南宫星垂目看去,雍素锦虽说面色绯红鼻息咻咻,眼中却是清澈透亮,水波不惊,的确对他没有半分动心之意。
  虽说少了几分担忧,他心底涌上的,却终究还是多了八分失落。
  雍素锦也不理会他肚肠里那些弯弯绕绕,双足盘桓而下,拉着裤带一扯,轻笑道:“怎么,不抬屁股脱下去,真当我这双脚能拽得动么?”
  南宫星抬腰一褪,直接将下身脱得精光,事已至此,他反倒有些好奇,雍素锦这一对嫩嫩白白玲珑可爱的脚丫,到底能给他服侍到什么程度。
  毕竟雍素锦一直衣衫不整,方才又胸前肚腹的一通挑逗,南宫星裤腰一开,胯下那根阳物就按捺不住高高挑起,他昨日极为尽兴,本来欲念不高,偏偏这双爱煞人的嫩脚儿着实勾人,弄得他硬邦邦满是火气,心里盘算最后难不成要占了雍素锦的人?
  可被他破瓜的女子,一两天轻身功夫必定大受影响,保不准就要耽误了正事。
  他还在思索的当口,雍素锦一挪臀尖,换了一处靠墙坐定,偏着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胯下怒龙,好似头一遭见到实物一样略略惊了一下,旋即抿唇一笑,拢了拢鬓发,裸在外面的修长小腿一伸一放,横在竖起棒儿旁边。
  另一腿依样一架,足踝交叉,盘在阳根两侧,跟着略一用力,双腿一挤,腿肚处那弹性绝佳的肌肉当即夹住硬涨玉茎,肌肤凝滑丝毫不显滞涩,就见一双白里透红的脚掌犹如蝶翼缓缓摆动,修美玉腿将阳物夹在当中随之蠕动,推挤套弄。
  虽不如媚穴之中嫩滑紧致,但这种玩法倒是格外新鲜,玉足摆动阳具隐现,倒像是在奸淫这双小脚似的,少了几分翘麻,却多了几分心痒。
  “我……我倒还不知道,原来小腿也能这般用法。”南宫星不觉发出一阵呻吟,气息略显促乱,轻喘道。
  雍素锦一边动作,一边道:“这还有个名号,叫做素蝶夜飞。”
  南宫星望着那摆动美腿,轻叹道:“起名的人,到真是风流的颇有奇趣。”
  “不过是个变态的老疯子罢了。”雍素锦淡淡回道,双手一撑,臀尖往后一挪,滑嫩小腿也随之一撤,突起踝骨从龟头棱下一擦而过,紧接着,那双粉嫩小脚一并一夹,用足弓浅弧咬住棒儿前端,足趾一翘,脚侧肌肉绷紧,上下滑动,竟比方才腿肌还要紧凑几分,她咬唇娇喘道,“这一招,叫做残玦抱臂。”
  阳具被套弄的从根儿上一阵发麻,南宫星嘶的吸了口气,道:“嗯唔……好端端的脚掌比作残断玉玦,似乎有些不妥。”
  套弄一阵,雍素锦一声轻笑,双脚对掌一合,将肉棒裹入足窝,微微一斜,纤长脚趾犹如交握,让粗硬玉茎在那狭窄缝隙中款款滑动,“那这娇菱礼佛呢?”
  她那双赤足不仅肌肤细嫩形貌娇美,动作一阵之后,竟还略略出了一层似油非油似汗非汗的浆液,阳具夹在当中无比顺滑,那脚掌还极会用力,哪里该轻哪里该重,哪里该快哪里该慢尽皆恰倒好处,换了南宫星自己上手,怕是也不会更加舒坦。
  他那儿还顾得上细想,随口答道:“嗯……我这会儿……可就能想起欢喜佛了。”
  “那再试试瑶池一柱?”雍素锦似乎也玩出了兴头,手肘一撑稳住身子,左脚一侧,往下兜住紧皱阴囊,脚趾一蜷,足心当即皱起层层纹路,贴着春袋轻柔转圜,摩挲的两颗肉丸又酥又痒。
  另一只脚儿也未闲着,雪白足背直直一绷,在脚下勾出一个凹窝,也堆起层层褶皱,她向下一罩,扣住紫涨龟首,好似一个滑润的恰到好处的肉碟,劈头旋转磨弄。
  上下两点,都是最不堪挑逗的敏感要害,南宫星眼看着一双玉腿轻巧摆动,两只雪足不住撩拨,酥痒上涌,酸麻下扩,美得那根棒儿不住跳动,一股热流急匆匆往脐下汇聚过去。
  “脸红的这么狠,挺不住了么?那换成蟾宫玉臼,看看能不能捣出药来。”雍素锦轻吟一声,力运足背,那好似没了骨头一样的脚掌登时弯曲更狠,几乎成了一弯月牙。
  她却不见痛楚,反而围绕菇头磨得更急。
  原本抚弄阴囊的那脚向上一提,纤长脚趾四一分张,向前一夹,竟把那颇粗玉茎钳在了趾缝之中,向上一抬狠狠磨过敏感伞棱,向下一坠紧紧捋过紧绷外皮,幅度不大,速度却是极快,脚踝动出的这股猛劲儿当即便一头撞向南宫星的精关。
  她双脚一左一右好似分心二用,夹着龟头之下的一足动的又快又准,罩着龟首那一足却是不紧不慢款款摩擦,直把那棒儿弄得摇头晃脑,马眼清津横流,眼见就要到顶。
  南宫星在处子蜜穴之中都未如此快过,心中略感不甘,可一想今夜也不是趁虚而入的时候,不如索性就在她这双玉足下认栽罢了。
  不料他腰后一松,精关不收,正要酣畅淋漓的泄上一注之时,上方那只小脚一觉掌窝灵龟猛涨,竟突的向下一滑,也如另一只般五趾分张,从另一角度斜斜夹住,两道趾缝交错卡着阳具前段最为敏锐一段,一股力道骤然发出,同时自上而下一滑,在近根处紧紧一勒。
  这一勒时机力道俱是将将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南宫星那一股爽快几乎已经爆发过半,却在正要喷涌而出之时被堪堪打断,硬是截了回去。
  既享受了半途之美,却又没有出阳疲软,雄风仍在。
  雪玉双足在根部卡了片刻,见棒儿筋脉不再跳动,这才慢慢滑回原处,轻轻搓动。
  雍素锦瞄了一眼南宫星的满头大汗一脸红光,笑道:“这一招叫做宝锁横江,据说能叫男人欲仙欲死,你方才亲自试过,感觉如何?”
  欲射未果,阳物却敏感了许多,那滑嫩足掌一番包夹裹动,却比之前还要加倍快活,南宫星连语调都在发颤,粗喘道:“这要是能循环往复,绝对……担得起欲仙欲死四字……”
  “为何不能?”雍素锦淡淡笑道,“脚腕拴着沙袋一动一个时辰的时候我都过来了,就算弄上一夜,也累不到我。”
  一阵阵酥麻顺着棒芯儿上下乱窜,南宫星后背紧绷,忙笑道:“真要一夜,我可就要喊救命了。”
  “是么?”雍素锦眉眼斜斜一飞,玉趾合抱,竟将阳物夹在足尖之间,一边让菇头钻进钻出,一边十趾顺次按捏,灵活不逊双掌,“那你再尝尝这明月弄箫。”
  南宫星着实未曾想到,雍素锦身上竟还藏着这一套奇诡功夫,一双纤秀灵活的脚掌,竟比他大半女伴的柔荑还要厉害许多,明月弄箫之后,点雪寻梅、捏筋擒龙、粉瓣摇杵……层出不穷,许多花巧交替变换,不同招数顺序一变,或是连接而动,便又是一阵新奇体验。
  而每到阳精喷薄欲出之际,雍素锦便拿出宝锁横江或是捏筋擒龙的手段,叫南宫星通体酥麻欲求一射而不得,七分爽利照旧断憋回去,再让肉棒更加不堪逗弄。
  到了第五回过去,南宫星那条怒龙已到了无处不觉酸痒,周遭尽觉翘麻的地步,马眼吐了不知多少馋涎,与雍素锦脚上那奇妙香汗混在一起,将整只玉足涂抹的晶莹透亮,水光润泽,显得格外娇嫩。
  攀上顶峰的时间也已越来越短,这次她不过变了三个花招,南宫星就一阵嗬嗬急喘,匆匆往她脚掌夹缝里一通乱戳。
  她大概觉得终于到了时候,口中一声娇笑,身子向前一挪将腿抬高,足尖下坠脚跟上提,十趾抱住下端,滑嫩有力的脚跟肉垫牢牢夹住菇头,斜斜一歪顺往双膝方向,猛然飞快搓动起来。
  “你且忍住,忍得住,才能体会这飞流直上的妙处,我也是头一遭真在人身上使,你可一定多忍一会儿。”
  她这话说得轻松,南宫星却已美得眼前发花金星乱冒,精关早已开得不能再开,那股积蓄已久的浆液连着喷了几喷,却硬是被她紧抱十趾透出的暗劲儿连连压回,脚跟哪里的压挤好似拿住了什么穴道一样,每次一动就让他浑身酸软欲化,恨不得把血都喷出去才觉得痛快。
  那双脚一上一下走一个来回,他就如同泄了一次元阳一样快活一次。
  他倒是不想去忍,可无奈两只白白嫩嫩的脚掌早已控住全盘,径自将他丢在这愉悦漩涡之中晕头转向抛起落下。
  不一会儿,那已涨成深紫的硕大龟头中央,抹满了透明津液的马眼里终于渗出一点白浊,雍素锦鼻头一皱,突然将双脚一转,只轻轻扶在阳具根部,扶正它竖直朝天,再不加一点力道。
  一道浓白直喷而起,几乎贴上屋顶,到真应了飞流直上的名号。
  一见出精,雍素锦双足立刻一抬,又使出明月弄箫高高抱住正值敏感难当的龟头,添柴加火一通套弄,生生让他第二股阳精射的反而更高了些。
  都不知喷了几次,那颤抖阳物才抖抖嗦嗦软化下来,阳精如雨洒下,大半落在南宫星腰胯附近,剩下一些沾染上雍素锦腿脚,被她双足交错一擦,用脚趾抹在垂下龟头周遭。
  躺在床上喘息半晌,南宫星才回过神来,扯过一块巾子把身上污秽慢慢擦净,口中赞叹道:“真没想到,你这双脚不光生得美,摸着舒服,还这样天赋异禀。若非试过,光是听说,我怕是不会相信。”
  雍素锦早已缩回被单之下,双手抱膝眼帘半垂,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只是淡淡道:“没什么天赋异禀。你给我几百个四五岁的女娃,让我挑出最合适的几个材料,打断腿骨重新接上,捏软脚筋用药泡上,吃喝全是备好的东西一口不许多一口不许少,每日照着法子锻炼八个时辰,睡觉都要用脚趾头夹住几根竹签,折腾上七八年,便有你觉得天赋异禀的了。”
  “是……是什么人竟能作出这种事来?”南宫星顿时惊道。
  雍素锦却没什么旧事重提的意思,懒懒将身一侧,倒在枕上,也不设防,只道:“已经死了的人,你还管他是谁。我睡了,你若要强奸我,还请动作轻些,我已许久不曾睡好过,不想为了这种小事醒转。”
  她闭上眼睛,好似想起什么一样道:“不用担破瓜那一下痛醒我,那里我早用鸡蛋破了,落红是我自己的,你们谁也夺不去。”
  南宫星眉心微皱,撑起身子垂目望着她破裂衣衫露出的雪嫩肩头,沉默良久,才拉起被单帮她盖好,柔声道:“我不会强奸你,我现在只想你能睡个好觉。”
  雍素锦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摇曳灯烛无人照管,就这么在一片静默之中,缓缓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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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月若无恨月常圆

  元旦快乐!
  迟来的新年祝贺,最近精力有限,实在做不到节日加更,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等一切稳定下来,我渐渐有了余力之后,希望能多码一些吧。
  依然是无时间详细校对的一次性成品,错别字请多担待。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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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
  惊慌的叫喊,只因猝不及防的袭击。
  为什么?为什么一向敬重的他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谁?是谁要害我?
  她拼命地挣扎,伸长了胳膊,想要去够近在咫尺的长剑。
  纤长的手指在地面上爬动,接近,但就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功亏一篑。
  疯狂的力量一把将她扯向后方,紧跟着,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她拼命踢,拼命蹬,慌乱的神智早已想不起平时学的腿法,只是拼命想要踢开身后的禽兽。
  但光裸的双腿已经感受到了夜风的凉意,膝盖也感受到了砖石摩擦的痛楚。
  兜在腰间的汗巾被抽了出去,接着,变成绳索,紧紧拴住了她的手腕,拧在背后,动弹不得。
  “白若麟!你要是……要是碰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她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凉飕飕的泪滴。
  她还从未在人前哭过。
  眼前浮现出心仪之人的面容,那略带严厉的神情,此刻显得格外模糊却又格外清晰。
  “白若麟!”她尖叫着扭动,多年习武,她的力道总归是要比寻常女子大得多,挣扎中,脚掌似乎踢到了他赤裸的大腿接近根部的位置。
  不行……光靠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抵抗多久。
  她咬了咬牙,再也顾不得羞耻之心,准备放开嗓子求救。
  “你好吵……”
  随着一声冷冰冰的话,一团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那是一件亵裤,带着些腥臊的味道,带着些淡淡的咸味,紧紧塞住了她的嘴巴,把嘶吼堵成了绝望的呜咽。
  “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很厉害的吗?”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些得意,带着些疯狂,在她耳边低低得响起。
  腿脚被分开,拼命夹紧的双股,清晰地感觉到炽热的身躯已经置于当中。
  她拼命蹬着地,想要往前逃走,但有力的大手一把揪住了她的长发,狠狠扯住。
  臀后传来沉重的压迫感,她清楚地感觉到壮硕的身躯叠在了她的身上,最私密最娇嫩的那处地方,骤然感到苦闷的胀痛。
  像是有条粗壮的蛇,强硬的撑开了间不容指的孔洞。
  绑在背后的双手开始抓挠,指甲分明抓破了对方的皮肉。
  但疯狂的禽兽,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楚。
  那柔软细嫩的包裹、吸吮,已成为他此时唯一渴望的目标。
  “哈啊啊……”耳边传来粗重的、叹息一样的呻吟。
  随着这声呻吟,火烧一样的剧痛从大腿中心扩散开来。
  身子里头顿时多出了吞进什么巨物一样的剧烈胀痛。
  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的那张面孔轰然碎裂,她的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啊!”
  她尖叫一声坐了起来,贴身的小衣已被冷汗浸透,湿的好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
  抬起手捂住脸,她足足喘息了将近一刻,才从久违的噩梦中平复下来。
  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白若麟的名字,咬了咬牙,起身走到衣柜边,换了一套干爽的中衣。
  这里备的换洗衣服不太合她的身段,上衣宽长,还能勉强对付,衬裤实在不合,她索性就这么赤着双腿回到床边,拿起叠好的外衣长裙,搁在膝上,却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去穿,就那么呆呆坐着。
  “李姑娘醒的颇早啊。”窗棂轻轻一响,一个幽灵一样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屋内,用略显粗哑的阴沉声音说道。
  “不想睡,醒就醒了。”她不去遮半裸娇躯,反而将膝上衣物放到一边,露出下面那双紧凑结实的腿。
  这双腿满是苦练的印记,曲线称不上柔顺,细嫩的皮肤下也清晰地透出肌肉的痕迹,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这依然会是一双充满女性魅力的腿,足以把任何男人的视线都吸引到尽头那片迷人的阴影之中。
  那个幽灵一样的影子没有看那双腿的尽头,那双阴冷的眸子,反而牢牢盯住她的膝盖附近。
  那里布满了细碎的伤痕,有新,有旧,有长,有短。
  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小刀,一道道刻下记录着什么的痕迹。
  “这全是你自己割出来的?”那个影子带着些感叹问道。
  她抚摸着因伤痕而凹凸不平的膝弯,淡淡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影子的目光突然升起了一股热度,“的确与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很美,很想捧起来好好舔一舔。”
  她的眼神骤然变冷,双手一垂盖住双膝,但却把双腿向着他的方向微微张开,咬唇道:“我还有受伤更多的地方,你是不是也想舔一舔?”
  影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不,如果是那个地方受过太多伤,我就只会想把一样东西伸进伤口里狠狠搅一搅。”
  她毫不在意的撩开上衣的下摆,突然抬起臀部,把本该是最羞耻的地方彻底亮了出来,“好啊,能用折抵尾金的话,随便你伸什么进来,我都没意见。”
  影子的目光骤然暗了下去,竟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他一直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男人,像他这样不知何时就会死于非命的情况下,他也有资格去疯狂的享受。
  所以他见过不少女人最私密的部位,从成熟到青嫩。
  可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牝户。
  突起在外的部分都被割掉,那本该包容男人欲望的娇嫩泉眼,竟已看不出入口在哪儿,暗红色的疤痕,像被一拳捣碎的花,以无法形容的扭曲纹路,构成了诡异的图案。
  本该是让男人的欲火倾泻而出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能浇熄任何男人欲火的模样。
  “你似乎没兴趣伸进来了。”她淡淡说道,恢复成并膝坐在床边的姿势,“那还有别的事吗?”
  那影子定了定神,干笑一声,道:“我是来问一声,这次托我们下手的是你们这边的两股人,都还欠着尾金。如今有一股的人死了,那一头的尾金,我们事成之后该找谁要?”
  “我们名义上是一道,彼此之间却没什么联系。当初我说与你们单作这笔买卖,是你们非说恰好接了那一边的任务,非给我们折了价。”她讥诮道,“我们的尾金绝不欠你们的,至于他们的,你不如烧点纸问问。”
  那影子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他们那一股人,上头是谁么?我回禀一下当家,看看是不是去追问一下。”
  “不知道。”她一副颇为厌烦的模样摆了摆手,“我只知道我上头是方群黎,你在这里烦我,不如去问他。”
  那影子冷笑道:“我可不敢,他现在是前呼后拥的大侠,为了给远亲报仇不遗余力的好汉,不该在什么人前露脸,我有分寸。”
  “难怪江湖上的人都喜欢找你们做生意。”她讥笑道,“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分寸里,包不包括早早从女人的住处滚出去。”
  “你还算是个女人?”影子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把自己毁成那样,你根本是个疯子。”
  “是么?”她从外衣中摸出一把小刀,曲起膝盖,用食指压住刀背,在那纵横交错的疤痕上用力压下,“也许,疯也会传染吧。”
  锋利的刀刃切开扭曲的疤痕,鲜红的血丝泌出,顺着凹凸不平的膝盖流下,流过大腿,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她抬起头,双眼突然变得明亮,充斥着一股孩子一样的天真,配合着手上将刀送进胯下的动作,她笑了起来,笑得就像个得到了新衣的小姑娘,无比愉悦,没有一丝痛苦,“你来的不巧,这刚好是我疯病发作的时候呢……”
  哐啷一声,屋内,已不见了那条影子。
  她并未收手,那把小刀,本就不是为了吓退讨厌的客人。
  还带着膝盖血丝的刀刃,毫不犹豫的割进了另一处的伤疤之中,那里远比膝盖敏感,疼痛,更是多了何止十倍。
  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一直到她把小刀收回,举到唇边,用柔软的舌头舔干净那里流出的鲜血,那扭曲诡异的笑容才彻底消失。
  她把小刀收好,石雕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任伤口自行凝结。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有节奏的迅速敲了几敲,一个压低的声音飞快说道:“李嫦,方舵主召你过去。”
  她面无表情的答道:“是,我知道了。”
  她一件件的穿好衣服,把噩梦和血一起留在了身后。
  走出门房的时候,她已是李嫦。
  她娇小的身影跟在两人的身后飞快的走出巷子,消失不见。
  另一角的房檐上,南宫星轻轻吁了口气,放松屏住的呼吸,赞叹道:“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雍素锦侧身伏在房顶,淡淡道:“这便是我的本事。猫捉耗子,狗追骨头,哪来这许多为什么。”
  心知她不会将这身绝技轻易相传,南宫星也不多问,在心里略一计较,道:“好,知道落脚的地方,最难的一关就算过了。你还回之前的客栈里躲着,后面我来就好。”
  雍素锦轻哼一声,冷笑道:“我要是整天在客栈里躲着,再好的找人本事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你放心,我这次栽了大跟头,不会在贸然行事,你爱办什么事就去办,不用管我,我找到合适的时机下手杀单雷颐,自然会来找你。你要是有事还需要我帮你,就往那客栈房间里留张字条,我每日会去看。”
  “可你的伤……”南宫星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她抬手打断道:“这种小伤不碍事。不用你啰嗦。你的心思,多用在你身边那些女人上吧。”
  话音刚落,她身子一弹而起,脚下草鞋轻轻一点,飘入一旁巷中,转眼就已不见踪影。
  南宫星留在房上略一思忖,飞身一纵落在李嫦落脚的小院墙头,单手一撑无声无息落在院中。
  屏息往周遭一探,柴房中关着一对五花大绑的夫妇和两个长工,应该是这里原本的主人。看他们并无生命之虞,南宫星稍加衡量,决定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往李嫦卧房摸去。
  不过以李嫦的心机,她自然不至于在这种临时落脚的地方留下什么破绽,南宫星小心翼翼从窗子跳进去,与其说是为了找出什么线索,不如说是想看看先前过来那人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痕迹。
  他和雍素锦到了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守在院中,好似个保镖一样。
  不过那人一身黑衣还包着头面,神神秘秘绝不是正道豪杰,南宫星若不是此时更关注李嫦,真想跟上那人探探究竟。
  不过那人身法诡异,轻功虽多半不如南宫星,但要追上恐怕也不太容易,那飘飘忽忽的移动方式,简直就像是专为了隐藏行迹。
  不看还好,在屋里探了一圈之后,床边那滩血迹反倒让南宫星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想不到自残一事,脑中转了千百个念头,怎么也猜不出为何在这种位置会留下新鲜血痕。
  矮身嗅了一嗅,并未有什么其余杂味,的确是伤口流出的血,可看样子,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人绝不是来偷袭李嫦。
  最后他只得把这桩事暂且放下,悄悄离去。
  等到晚上过来抓了李嫦,再详加询问就是。
  唯恐夜长梦多事态有变,南宫星径直回到分舵,找来王判匆匆一番调遣,临时从千金楼那边削减小半人手,往李嫦的住处秘密布下一个口袋,一入夜半便即动手。
  匆匆交代完毕,他才留意到王判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怎么,王兄是不是有事要说?”
  王判点了点头,道:“有三件事。”
  “你说。”
  “第一件,是峨嵋那位宋秀涟,她不见了。”
  “不见了?”南宫星这下吃了一惊,疑惑道,“不是一进湖林地界,就该有人盯住她的么?”
  王判皱眉道:“没错,可她并未从正经路线进入湖林地界。往较前的暗哨问,还见了她骑马经过。可最后……”他略一犹豫,还是道,“只找到了她的马。”
  “难道是半途遭人袭击?”南宫星猜测道,“有没有打斗过的迹象?”
  “有,不过出手的人武功比宋秀涟高出不少,能看到的痕迹很少,最明显的就是马鞍被一剑削断,附近山坡上留下一只靴子,应该是宋秀涟挣扎时掉下来的。咱们还要不要派人在附近找找看?”
  反正还有齐秀清在手中,峨嵋一线灵秀五娥除了那位田灵筠,其余各人抓到谁也是大同小异,南宫星当机立断,道:“不必,只叫外头的眼线留意好田灵筠即可,田灵筠一旦现身,必须设法把她拿住。宋秀涟……就暂且不要管了。”
  其实他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既然没有发现血迹,那说明削断马鞍那一剑都没有伤到宋秀涟的腿脚,剑法至少也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这等高手却在掳人之后留下一只靴子这么明显的痕迹未作处理,绝不是粗枝大叶可以解释过去的矛盾。
  但这事若安在一人头上,则变得合情合理。他既有精妙至极的剑法,又有绝称不上缜密的心智,而且,论起抓走宋秀涟的动机,只怕还就数他最为单纯。
  白若麟那个走火入魔的疯子,绝不能长期不沾女色,他如今似乎稍有理智,多半不肯向寻常姑娘下手免得败露行迹。宋秀涟与他打过照面,脸熟在先,快马赶路行色匆匆方便下手在后,以南宫星猜测,多半是被白若麟发现,趁机捉走,算算时辰,这会儿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不过落进白若麟手中,又是身强体健练过武的姑娘,应该是失身不失命的结果,南宫星实在无暇顾及,只道:“下一件呢?”
  “唐门那二位千金,一早看你不在,留下话走了。”王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宫星脸色,回道。
  南宫星顿时有些慌神,忙道:“他们去哪儿了?留了什么话?”
  王判也连忙答道:“按他们留的话,应该是回唐炫公子那边了。唐昕姑娘偷偷额外交代一句,说她过去探探消息,顺便把堂妹先安置在那边,交给唐炫照应,免得您还要分心照顾。”
  这话说的虽然漂亮,但南宫星心中猜测,唐昕应该多少还是有些吃他的醋,嫌他冒险去救雍素锦,结果一去不回。
  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道:“嗯,还有一件呢?”
  王判立刻道:“您有访客,也是一早到的,还和唐昕碰了面,属下贸然猜测,唐昕带着妹妹告辞,多半也和这位客人有关。”
  “怎么回事?”没想到不是雍素锦的原因,南宫星略觉惊讶,问道。
  “客人和唐青斗起嘴,我看唐昕姑娘非常担心说漏什么,制止了几次才把他们分开。之后就匆匆忙忙找了个借口走了。”
  “来的到底是谁?”南宫星愈发诧异,不由得问道。
  “还是您自己过去看吧。客人专门叮嘱了,不叫我提她的姓名。她就在之前你养伤那间屋子里等你。”
  南宫星皱眉摆了摆手,转身往后院走去。
  按说能找到这地方的,就算不是楼里的同门,也是与如意楼关系密切之人,这样的人里,他着实想不出会有谁一来就先和唐青拌一顿嘴。
  匆匆赶去,他念及如今楼中内部也并不安定,保险起见,还是飞速调匀了真气,到了门前近处,连步子也放的极轻。
  贴到门外,他凝神一听,屋内的确有一个气息在轻轻吐吸,光听声音,似乎不是什么内家高手,他这下放心了一半,右掌竖在胸前,左手一推,门扇吱嘎一声向里打开。
  屋内桌边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少女,头挽双鬟朱点眉心,弯眉小嘴笑起来极为可爱,一见他开门进来,当即喜出望外的站起身来,手提鹅黄纱裙毫不犹豫飞奔向他,大大的眼睛漾着水波,轻巧一纵,如一只轻灵彩蝶,扑入他怀中。
  “崔冰?你……你怎么来了?”软玉温香抱了满怀,按说不该问这煞风景的事,可如今情势紧急,他心中喜悦才一升起,就转为关切疑问。
  崔冰撅起小嘴幽怨道:“人家担心你出事,大老远赶了过来,你却这么问。肯定是守着这么多漂亮姐姐,嫌我笨嘴拙舌的碍事了。”
  “不是,”南宫星知道她这话里有几分调笑,伸指在她唇瓣点了一下,道,“我是想问你是如何知道这边出事了的。”
  “有人告诉我啊。”崔冰笑嘻嘻的在他指头上咬了一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有人什么都知道呀。要不是她带着,我笨手笨脚,哪里敢来给你添麻烦。”
  南宫星闻言先是一惊,跟着又是一喜,旋即半喜半忧道:“难道……你是跟着人来的?”
  崔冰颇为得意的挑了挑眉,双眼登时笑成了月牙,窝在他怀中道:“我这笨贼,要没个厉害的不行的高手带着,可不敢来找你。”
  “那……那她怎么没跟你过来?”南宫星声音都有些发颤,颇为紧张问道。
  “她不愿意抛头露面,说在住处等着。叮嘱我告诉你,你要是愿意见她呢,就让我带着你去见她,你要是暂时不见呢,她就只在那里等着,叫我过来陪你,传个话跑个腿。”崔冰口舌伶俐,脆生生一气说道,“不过你要是嫌我耽误你的好事,我也可以回去陪她,在那边等你。”
  似乎是对刚才的事情余气未消,崔冰抿了抿嘴,忍不住道:“小星,昕姐也就罢了,那个……那个唐青,你也未免太不挑了,张嘴就能气死人,将来到一个屋檐下,还不得跟院子里的姐妹们吵个遍啊。”
  唐青似乎天生就不招其他女子待见,南宫星心知此事不能多说,说多错多,便只道:“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见她。好几个月没去探望,都快想死我了。”
  崔冰乐滋滋一拽他手,“那咱们这就走吧。”
  南宫星却并未动弹,而是慎重道:“可如今城内暗潮涌动,我怕行动不慎,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崔冰嘻嘻一笑,颇为自豪道:“你担心什么,有句话就是专门让我这时候告诉你的。你听好了,”她清清嗓子,妆模作样的学出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道,“‘我当年隐姓埋名假死遁世可不是怕唐门过来追杀,只是嫌麻烦而已,如今你都开始行走江湖了,我还能有什么顾忌。’”
  南宫星心中一喜,一边在心中衡量,一边道:“那再好不过。不过湖林这会儿高手的确不少,还是不要过于托大。”
  崔冰扑哧一笑,双手一叉纤腰,装着刚才的口气道:“你这话要是过去还敢说,肯定得换来一句‘我修罗仙子不知道什么叫托大’。信不信?”
  南宫星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也没多久,你倒是把我娘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
  崔冰眼底闪耀着幸福的光芒,甜滋滋道:“她待我就像女儿一样,我只恨还不能理直气壮喊她一声娘。”
  南宫星微微一笑,柔声道:“只要你和她都没意见,你喊声娘又如何。”
  “那怎么成,我不守规矩的喊了,可要被别的姐妹挑毛病。比如……”崔冰悠悠拉出一个长音,故意不把名字说出来。
  知道她意指唐青,南宫星忙道:“那就别耽搁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崔冰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伸指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嘟囔道:“好好好,你不高兴我说,我以后不说就是。走吧,对了,要不要改扮一下?别给你添了麻烦。”
  南宫星拿起桌上的斗笠,道:“稍微遮掩一下就是,你带路吧。”
  唐月依虽并未正式加入如意楼,但她和风绝尘私交极好,楼里大多也没把她看作外人。她此前曾在唐门司职刑堂,隐居后为如意楼外三堂的发展出谋划策,出力颇多,如意楼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多秘密。
  所以她的住处,离王判这处分舵不过一街之隔,只要愿意费些功夫,上到屋顶就能观望到这边门口动静。
  南宫星看了看两处位置,心中一暖,知道母亲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明知这边有唐门卷入,背负着叛徒名声依旧星夜赶来。
  再多的麻烦,这会儿也都不怕了。
  和南宫星所料不远,唐月依选的落脚处是一户寻常人家,三五两银子,就能兴高采烈的招待数月有余,听崔冰所说,这家的男人在胧湖做船夫,不到深夜不会回来,女主人带着未断奶的娃娃只在自己房中纺线,不会惹出什么是非。
  唯恐给这户人家惹来麻烦,崔冰进去之后,南宫星又左右张望着打量了一阵,再三确认没有被人盯梢之后,才闪入门内。
  崔冰笑盈盈等在那里,见他进来,向他招了招手,回身正要开门通报,屋里却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登时将她吓了一跳,双脚一蹬倒纵出来,落在南宫星身边,忙问道:“谁?”
  那人崔冰不认得,南宫星却熟悉得很,当即苦笑道:“唐兄,你为何会在这里?”
  唐炫的脸色颇为怪异,好似今天才认识南宫星一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遍,才道:“我看到唐门的暗记,是个能吓我一跳的人留下的,我岂能不来看看。没想到,当真没想到……”
  他微微摇头,连说了几个没想到,跟着眉梢一挑,指着崔冰笑道:“南宫兄,你……也未免动作太快了吧。兄弟真是甘拜下风,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
  崔冰脸上一红,往南宫星身后一缩,道:“我……我是唐夫人的丫头。刚才去帮忙叫人的。”
  “关系非同寻常的男女,光看眼神动作也能发现蛛丝马迹,”唐炫折扇在手心一敲,笑道,“我又不瞎,这岂会看走眼。你这小姑娘脑筋转的到快,他喊了我一个唐兄,你就提防上了,想必是见过唐青她们了吧。”
  崔冰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嗯了一声,不再回答。
  唐炫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青妹一贯不知道如何与女孩儿打交道,就是自家姐妹,容得下她的也不多,以后她说话办事有得罪之处,我先代她给你赔个不是,你就当看在南宫兄家和万事兴的份上,别与她计较。”
  崔冰眨了眨眼,抿嘴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道:“我……尽量不与她吵就是。”
  “唐兄,你与家母……见了一面?”南宫星斟酌至此,还是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只好不痛不痒问了这么一句。
  唐炫点了点头,笑道:“我都来了,难不成在院子里罚站么。你放心,算起来,我也是唐门的叛徒,不会给令堂惹什么麻烦。那姐妹两个巴结未来婆婆还唯恐不及,你更是不必担心。再说……留下暗记的正是令堂本人,想来她也有所打算吧。”
  南宫星心中一宽,笑道:“唐兄不再多留片刻了?”
  唐炫摇了摇头,往门口走去,调笑道:“不了,今后我要离你远些,你的桃花运太旺,我又不好意思和自家表兄弟争风吃醋,真和你撞了红颜星,岂不是麻烦得很。你进去吧,估计过不多久,那姐妹两个也该来了。”
  看南宫星面上隐隐带着一丝担忧,唐炫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别想太多无聊的事,能得到修罗仙子出手帮忙,任何时候,该担心的都是对面。”
  “唐兄说的是,”南宫星拱手一笑,道,“我这就进去。”
  站到蓝布帘子前,南宫星沉默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撩开,低头走入房中。
  想必是出钱不少,这户人家专门腾出了堂屋,正对屋门的供桌边上,静静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子。
  单看那张绝色容颜,至多也不过二十出头,可她身上那股气质,却又绝非年轻女子沉积的出。
  南宫星算是见得惯了,相别数月,猛然一望,仍被震得略一恍神。
  当年不少人要将她抬入江湖四绝色中,接替心有所属失身于人的赎魂玉手华沐贞,她若是没有突然下落不明,想来是担得起这个称号的。
  虽说家中的姨娘光是正儿八经曾位列四绝色的就有三人,可身为儿子,自然是偏向娘亲多些。南宫星微微一笑,径直走到唐月依身前,跪地拜了一拜,起身牵住她的衣袖,笑道:“许久不见,娘你好象又年轻了些,您再这么美下去,可要被人当作我姐姐了。”
  唐月依微微一笑,清冷神色登时化为牵丝柔情,她水眸凝注,仔仔细细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旁事不问,当即便道:“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南宫星忙道:“都是些皮外伤,西三堂于达安作乱,想趁机刺杀孩儿,如今皆已伏诛,不必娘再挂怀。”
  唐月依柳眉微挑,拉住他手放在膝上,轻哼一声,淡淡道:“便宜他们,一死了之。”
  崔冰一进来就乖乖站到唐月依侧后,不声不响,只是柔情似水的望着身前这对母子。
  唐月依先问了几句衣食住行的小事,听南宫星一一回过,颇为不满的抱怨了几句,才问到湖林城中如今的局势。
  南宫星知道崔冰必定已经将先前的事说的七七八八,便简略一带前情,到分离之后才详细讲述,未作任何隐瞒。说到唐家姐妹的事,还惹来崔冰娇嗔一瞪。
  唐月依静静听罢,才追问一句:“那你之后作何打算?”
  南宫星又一五一十的讲了片刻,一直说到今夜的布置。
  唐月依沉吟半晌,一直沉默到南宫星心中愈发忐忑,才轻启朱唇,不料说的却是:“我什么时候能见白若兰一面?”
  “这……”南宫星没料到娘亲问了这么一句,只好道,“她不方便离开千金楼。”
  “千金楼那种地方,怎么好让我要过门的儿媳一直待在里头。”唐月依带着责怪之意瞪了南宫星一眼,道,“那我过去看她。”
  南宫星忙道:“娘,湖林最近实在是情势太乱,等事情了结,你们再见上一面,安心聊聊不是更好?”
  “事情了结?”唐月依从怀中摸出一副金丝手套,缓缓戴在手上,道,“李嫦、方群黎、单雷颐这几个都死了,事情是不是就了结了?你去找来薛怜,我去叫上唐炫,咱们四个走一遭,把事情办了。晚上我摆一桌席,请请你的兰儿,给她压压惊。”
  “呃……”南宫星忙道,“娘,方群黎身边那些正道高手看咱们杀人,恐怕不会坐视不理吧。”
  唐月依冷笑道:“那帮人出声都大得很,出力可就不一定了。”
  “我主要是怕还有单雷颐这样先前不曾露头的角色,再说,七星门还有位武曲一直隐在暗处。”南宫星踌躇道,“贸然出手,只怕未必能讨了好去。”
  “你想的太多。”唐月依淡淡道,“行走江湖,想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娘,我总还要顾虑一下如意楼不是。”南宫星苦笑道,“而且咱们功成身退,那一项项罪名,可就都坐实了。”
  他蹲在唐月依膝前,慎重道:“还请娘稍安勿躁。你对外毕竟是已死之人,为此事惹来太多麻烦,可有些得不偿失。”
  唐月依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怎么会得不偿失,冰儿,我两个侄女,连上你的兰儿,说不定再多一个雍素锦,她脾气怪些,不过不要紧,娘有信心降住她,保管教到她安安分分。这一下多出四五个儿媳妇,我就算打理些麻烦,又算得了什么。要是这边高手太多,你怕娘加上你们几个也对付不了。不打紧,我这就写几封信,你去钱庄遣人飞鸽送去。我保管叫这城里那帮不识相的混帐一个个有来无回。”
  “娘你……是打算叫谁来助阵?”南宫星心中一凛,试探问道。
  “这附近谁来的快些,就叫谁咯。”唐月依略一思索,道,“秋妹就不错,离这儿也就三天路程,日夜赶路一天半就能到。她问我讨过许多毒药的方子,我叫得动她。”
  南宫星脸色微变,和那人一比,雍素锦简直就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忙道:“这种小事,犯不着劳动沈七姑大驾。娘你容孩儿晚上捉了李嫦,好歹先摸出天道的情形,再动手也不迟。”
  唐月依眉心微蹙,道:“我急着见兰儿。你可不要叫我等太久。”
  她见南宫星面色稍安,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道:“对了,要是唐行简再露面,你叫冰儿来知会我一声。”
  美得令人心醉的双眸骤然眯起,一股寒芒一闪而过,她淡淡道:“要是天道又来打唐门的主意,那我这次到真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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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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