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龙城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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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误情
1、跃马福州
“将军,先生,你完了。”少女狡黠的落下手中的棋子,一枚标志着“车”的棋子把对面的老先生的“帅”逼到死角。
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生个是一张小家碧玉的端丽面孔,皮肤雪白光润,身裁婀娜多姿,尤其是那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着,展露出无比娇媚;“……”老先生脸色骤变,“那个,那个,这步不算,我们重走。”他要悔棋。
“先生,这回可不行,我有急事,大师哥就要回来了,我可没时间学你的《女训》了,我走了”少女不管那些,跳过书案,咯咯笑着跑出书社,消失在人群中。
一个小厮走到老先生身边,不知趣的问道:“又输了?”气的老先生拿起一本书,把小厮打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坐在书案边发呆。
每次都是这样,少女是他见过读书最有天分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子,应该可以考取功名。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学《女训》。每次学《女训》都会被她已各种理由逃脱,最近知道老先生很乐意下象棋,于是少女就以象棋为诱饵,答应老先生只要老先生能赢过她,就学《女训》为条件,两个人就开始对弈象棋,老先生想自己可是棋坛老将,怎会输给一个小姑娘,可是一但下起来,老先生就发现自己上当了,少女居然棋艺精湛,自己居然下不过她,而且每每都是二比一把他杀得大败,真不知道每次是她故意的输一盘,还是她的实力只能下到这个程度。最近他是越来越怀疑第一种情况居多。“哎”老先生叹了口气,想着少女说过的那句戏谑的话:“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看来自己教她的《孙子兵法》,还不真不白教。
想想现在交给女娃的课程似乎也没什么可教的了,女孩子家学那么多书干什么,自己居然连《春秋》这等浩瀚的史书都教了,最近女娃又找来《孙子兵法》让他教,这不刚学半部,就把心的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女娃,真不知道是否真的聪明,总是表现在这点小聪明把。她是武林世家,可是她和父亲学的功夫,真是不入流,为人处世,仍旧心思单纯,或许就是喜欢看一些闲杂的书,是她的兴趣,又或者,她也只喜欢看看历史书,现在就已经从他这里把世家绝唱《史记》已经借走,或许说劫走更合适,应该还没时间看吧。
“啊!来了,来了!”一个娇柔甜美的话声响起,十余道目光齐往面前的黄泥大道射去;但见大道上尘土飞扬,粼粼的车声响起。突然,一道影子掠出,向着飞尘扬处奔去。
“这丫头又在胡闹了!”十余人中,一个面貌清 的高瘦中年汉子抚须笑道:“看这次是否有本事劫镖。”
当这道影子向前飞奔数十丈之后,但见眼前飞尘中现出大约十余辆的镖车及数十名高矮不等的汉子;这些人一见远处而来的人影,为首的一名矮胖壮汉立即举手比了个手势,一队人众停了下来。这时,由数十人中跳出一名少年,向着奔来的那道影子跃身飞去。
但见两道影子互相逼近,瞬间白光一闪,“锵”地一声,两道影子皆应声停了下来,只见一男一女手中各持长剑相对而立。
那少年看来也有二十岁了,剑眉入鬓,双瞳似漆,相貌颇为英挺;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直盯着少女的端丽面容。
那少女柳眉一蹙,娇嚷道:“要命的滚开!姑奶奶劫镖来了!”
“劫镖?”那少年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又来劫镖了?”
那少女咬唇顿足,“哼”的一声:“讨厌啦!你又来嘲笑我,看我不把你切了一块一块去喂狗!”剑随身起,直向那男子刺去。
那男子一声:“来得好!”立即挺剑还击。
那少女拔剑在先,接招时却是一同出剑,剑花闪烁,响起金铁之声。两人拆了数十招,似乎是你来我往,不相上下;只是那少女此时红润的脸颊更涨得通红,而那男子始终是笑着脸,轻轻松松地过招。
那少女心中一急,倏地转了个圈,剑招突变,三道寒芒分向少年上、中、下三盘划去。“好!天地人三才无量剑!”男子一声轻叱,长剑抖动,长虹经天般朝刺来的三剑削去,只听得“锵铛啷”声响,那少女的三剑立即被直削下来的一剑震开。男子得意地抬头一望,却见那少女嘟着嘴,蹙眉含怒地白了一眼,不禁悚然一惊,想要想要收剑,少女目光一亮,似乎看到什么破绽,剑尖突而抖出两道诡异的弧形,卷向男子手中的长剑。“铛”的一声,男子的长剑应声落地。
男子不禁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道:“好吧!算你嬴。”
少女银铃般笑道:“输了就输了,什么算我嬴?心不甘情不愿的,哼!”狡狯地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来到那为首的矮胖壮汉面前,亲腻地拉着他的臂膀,娇声道:“大叔,这次我总算嬴了吧?答应送我的东西呢?”
那矮胖汉子哈哈笑道:“好啊!小妮子,两个月不见,真是越来越调皮了,连你大师哥都欺负?”
那少女待要分辩,背后忽而传来中年男子的说话声:“这丫头,剑法没半点长进,倒是练就了不少欺负人的把戏。”转身一看,却见那先前在彼端的高瘦中年汉子,牵着那比剑少年的手,含笑地走了过来。
顿时,一干车队的数十人众纷纷轰叫:“总镖头好久不见了!”
“幸不辱命!这趟镖总算领回来了!”
“嘿!咱们‘威远镖局’的招牌响亮,没半个狗贼胆敢劫镖。不过真是万幸,虽然咱们福州府这边比较安静,可是去京师这一路,确实冒出了不少反贼,这年有只要有个灾荒,就饥民遍地,这步,在洪州就有揭竿而起的,要不是我们命好,真不知道要被强多少次了。”
那中年汉子惊愕道:“咱们真的没事吧,那边怎么样。”
矮胖汉子笑道:“没事,大哥你就放心吧,只是那边几万的饥民造反,官府只派出5000官兵来围剿,不知道能否剿灭。”
那中年汉子不由露出疑惑:“只有五千?能行么?”
那少女呵呵一笑:“没事,爹,放心吧,洪州离咱们很远,跟咱们没有半点关系,何况,怎么大宋,评定造反又不一定非要用兵剿灭,我看这次多半和以前一样,竖起招兵大旗,让饥民从军,当了兵就有吃一口饭吃的了,谁还会造反。
这五千精兵多半一刀一枪不用动,就能全功而回。”那中年汉子,一瞪眼,佯怒道:“女孩子家,你懂什么?”
“爹,女儿是不懂什么,可这点事,谁看不出来,咱们大宋不就这么点本事么,就是有钱”少女娇娇笑道:“大辽打不过就用钱给岁币,不过那可是大大攥了的买卖,再给五十万的岁币;然后就是对待饥民流寇,只要你肯降,我就给钱,那年闹饥荒,官府不来招兵,只要饥民当了兵,有了饭吃,谁还造反。”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好算你说的有理,这等军国大事,那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参透的”少女一撇嘴,还想分辨,中年汉子却不在理她,拍着那矮胖汉子的肩膀道:“兄弟弟,这一次可辛苦你们了。”
众人也浑没把少女说的话当回事,包括发表言论的少女,也没把自己的话记住。军国大事,连他们男人都看不明白,谁还会注意一个小丫头说的什么,直到几个月后,物是人非时,仍然没有人注意她的话,而洪州发生的事却按着她的话一步步实现。
矮胖汉子笑应道:“大哥那里的话,倒是诸位弟兄们一路上都战战兢兢地护着这趟镖,一路上平平安安的,竟然一点事端也没有。”
那中年汉子仰天大笑,朗声道:“各位弟兄们当真辛苦得紧,老夫已命人杀鸡宰羊,备妥陈年美酒,为各位洗尘接风!”倏地众人轰然称好。
这高瘦中年汉子,正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陆德威,那矮胖汉子是他的胞弟,唤名陆德远。两人年轻时共创“威远镖局”,十余年来虽比不上大规模镖局的分号遍布,却也搞得小有名堂;再加上兄弟俩为人四海,乐于结交,是已福建省一带的保镖生意,“威远镖局”就揽了一半以上。陆氏兄弟也以此自足,不想往外地发展,抢别的镖局的生意。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一个住在京师的富商巨贾,开出巨额的酬劳,指定要“威远镖局”接他的镖。陆德威原本不想打破原则,推辞不受,但实在拗不过所有镖师的一致劝说,几经思索之后,终于决定破例一次保这趟镖,但陆德威的心中却大有隐忧;因为一来两地相隔数千里,一路上不但会加倍劳顿,找碴的帮会也必定会暴增;二来所要保的镖,是一箱箱的奇珍异宝,价值连城,要“威远镖局”这种小号来保这大镖,风险实在太大。是已这两个月来,陆德威每天无不愁眉深锁,胆颤心惊。今日得见车队归来,人车平安,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才终于笑逐颜开,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此时陆德威见自己的宝贝女儿陆紫欣,也就是那美貌少女,大家都喜欢叫她紫欣,缠着胞弟陆德远不放,不禁摇头笑道:“紫欣,当时说好了凭真本领取胜,你大叔才会送你礼物,你这次分明是使诈耍赖,没礼物可拿了。”
紫欣毫不迟疑地答道:“爹爹所言差矣!所谓‘兵不厌诈’,施点小手法有何不可?如果是实际临战,你这个宝贝徒弟,我最敬爱的大师哥,便是有十条命也没了。大师哥,你说是不是?”说着向那少年眨眨眼,绽露出妩媚的笑容。
那男子正是紫欣的大师哥,唤名白少丁。他见到紫欣的俏皮模样,心中一片酥软,笑道:“小师妹怎么说怎么是,大师哥我不敢有意见。”
紫欣啐道:“没意见就没意见,什么‘不敢’有意见?讨厌啦!”说罢风情万种地白了白少丁一眼,与白少丁含情脉脉的眼神相触,不禁心中一颤,羞答答地低着头,两颊红得发烫。
这般郎情妾意的光景,陆氏兄弟自然看在眼里;陆德远哈哈笑道:“好啊!少丁,紫欣还未娶过门,你就对她唯命是从,日后只怕也是个惧内的丈夫了。”
白少丁无奈一笑:“唉,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话声甫毕,众人皆嘻嘻哈哈笑了起来;有人索性嚷道:“喂!未来的白夫人,倘若白少爷以后不老实,你就罚他跪算盘好了。”
白少丁与紫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已情投意合。而一年前陆德威更当众宣布俩人的婚约,有了名正言顺的关系,所以众人并不忌讳开这对金童玉女的玩笑。
“呵呵,还是紫欣姐姐厉害,快成我嫂子了,可别欺负我哥哥。”从陆德威身后又跳出一个小姑娘,笑呵呵的看着她。
“小玲。你怎么来了。”紫欣高兴地抱住那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正是白少丁的亲妹妹,白小玲,芳龄17岁,比紫欣小一岁,家本来不在福州,和紫欣本来见面并不多,可是两个小姐妹却甚是投缘,说不准这次来福州还就是来和哥哥嫂子的喜酒来的。
紫欣虽英气不让须眉,但毕竟是个黄花闺女,对于男女婚嫁之事,不免害羞。
此时不禁“嘤咛”一声,佯叱道:“讨厌啦!你们都来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家,连你小玲也欺负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们了!”往白少丁脚背上一踩,羞答答地逃了开来。只听到背后传来的,是白少丁“唉唷”的唉叫声及众人的哄堂大笑声。
白小玲也银铃一般笑着。
紫欣羞红着脸,一口气跑回府城里,过了城门,才逐渐以走代跑,气喘嘘嘘,娇靥泛红,但依然掩不住心花怒放而绽露脸上的笑容。想着方才的情景,心中一阵窃喜,不知不觉已回到“威远镖局”的大门前。
紫欣心头一定,但见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站着一名身穿蓝衣的青年,摺扇轻摇,抬头望着“威远镖局”四个大字的匾额出神。紫欣心中起疑,便跨前两步,问道:“你要找谁?”那蓝衫青年转过头来,紫欣定睛一看,不禁一呆,心想:“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男人?便是大师哥也万万比不上呢!”这人看来也有二十来岁年纪,皮肤极为白腻细致,一张粉脸白里透红,俊俏异常,眉弯鼻挺,目射精光,摺扇摇呀摇着,掩不住一副风流倜傥之气。
紫欣见这美男子盯着自己,不禁双颊绯红,低头想道:“这男子好生无礼,一见面就盯着人家不放。不过,他长得真是英俊漂亮,令人不得不……”忍不住又偷瞄一眼。
这蓝衫青年似笑非笑地说道:“紫欣姑娘,许久不见,你真是……呵呵!越来越漂亮了。”
紫欣听了蓝衫青年动听迷人的嗓音,浑身真有说不出的舒服,一时间失魂落魄般,不知方才他说了些什么。蓝衫青年见她一脸迷惘之色,不禁微笑道:“看来紫欣姑娘当真把我忘了,这也难怪,你我仅有一面之缘罢了。不过……呵呵,我会让你一辈子记住的,后会有期了……”说罢转身而去,渐渐消逝于人群之中。
紫欣见到他背影时,心里隐约有种熟识的感觉,总觉得这人的背影似乎在那看过,若要仔细去想,却又想不起来。回想那蓝衫青年俊美的相貌,紫欣心中一甜,寻思:“这人当真英俊潇洒,令人喜欢,只可惜没来得及问他名字就走了……”
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又想:“连大师哥都给比下去了……啊!”
当她想到白少丁时,心头一颤,心怀无比歉意:“我怎地见了这人就忘了大师哥?比较起来,还是……嘿!还是大师哥较有男子气概。”
夜晚,“威远镖局”席宴全场,众人敬酒的敬酒,划拳的划拳,谈天的谈天,当真热闹非凡。然而却有人离开了热闹的宴席,来到幽静的后花园中。
两个身裁窈窕的少女,蹲在莲花池旁,掷着一片片的小石打水漂儿;正是紫欣和白小玲,说说笑笑,白小玲不停地询问紫欣和哥哥的事情内幕,似乎不从紫欣嘴里挖出一些什么,是不会罢休的。
这时,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走了过来,也站在两个少女身旁,面带微笑地望着一片片的小石子弹起水面又落下:“小玲,别欺负紫欣了”正是白少丁。
“呦,心疼我的嫂夫人啦?大哥,你有了夫人,就看不上我这个妹妹了吧?”
白小玲哥哥的笑着。
“不许胡说,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你了……”
“别,别生气,我走还不行么,再在这里,我恐怕会被你们吃掉了。”白小玲一溜小跑,走了。
白少丁见妹妹已经走了,柔声道:“这两个月我不在你身边陪伴你,我还以为你生气,再也不理我了。”
紫欣缓缓抬起头来,热泪盈眶地望着白少丁那温柔的双眼,颤声道:“你……你可知道你这一去,人家有多担心?我看爹爹每天愁眉深锁,便猜出这趟镖的危险不比以往,我每天烧香祈拜,祈求你一路上平安,不要出事……”说着,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匀称的面庞滚了下来。
白少丁卷起衣袖,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长这么大了还掉眼泪,不害躁?”
紫欣嘟嘴道:“还说呢!也不想想人家有多想你,净跟着他们胡闹瞎起哄,害得人家……哼!”
白少丁笑道:“反正咱们也快成亲了,让弟兄们开开玩笑,又有何妨?”
紫欣腼腆地说道:“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嘛!”说罢转过身来,低头不语。
白少丁从池中倒影,看到紫欣羞涩艳丽的娇容,在月光的照映下,当真美而不可方物;鼻子闻到的,是闺房处子沁人心脾的芳香,不觉心神荡漾,忍不住抱住那纤细苗条的腰枝,在她的粉颊上轻轻一吻。
紫欣霎时羞得满脸通红,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白少丁一张俊脸紧贴着她那娇柔滑腻而又温香沁人的脸庞,柔声道:“师妹,你知道吗?方才师父他老人家已当众宣布,待这次的任务结束后,就要举办咱们的婚礼了,你……高不高兴?”
“嗯,我好高兴,真希望这天赶快来临……”紫欣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甜蜜的感觉,脸上一副陶醉的神情;许久之后,紫欣脱离了他的怀抱,坐在一块石头上,蹙眉不语。
白少丁双手搭在她的细肩,柔声道:“又怎么了?”
紫欣吐了口气,幽幽说道:“这次的任务如此重大,大师哥,我好担心,如果路上有什么闪失,那我……”
白少丁哈哈笑道:“师妹,你真是担心过头了,你想想看,咱们一路上由京城千里迢迢地运镖回来,都是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发生,现在要把镖护送到目的地广东的广州府,这又何难之有?”
紫欣道:“可是,大师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往咱们保镖,总会有几个山寨盗匪找梁子;何况这次,洪州已经闹了基民暴动,可是这次镖物如此贵重,怎么反而会一路顺畅呢?”
白少丁搔头道:“这倒是有点反常,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咱门保密工夫做得好,又或许是咱们‘威远镖局’的招牌,把那些盗匪吓跑了。”
“胡说,这趟镖,运的东西祭旗珍贵,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咱们的东家,应该还找了其他的暗中保护,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这样咱们这趟镖才得以安全归来”这话也在日后得知不幸言中。
“呵呵,可能吧!小师妹你还真能瞎琢磨。搞不好……”白少丁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嘿嘿地笑了起来。
紫欣问道:“什么事好笑?搞不好什么?”
白少丁讪讪说道:“搞不好你天天为我烧香祈福,老天爷感动得要命,所以保佑了你相公,别让你还没嫁给我就成了寡妇了。”
紫欣俏脸一红,“呸”了一声道:“谁要嫁给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便嫁给更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才不为你守寡呢!”嘴中说着,心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出那蓝衫青年的影像。
白少丁促狭道:“哦?是吗?既然你不守妇道,那我这宝贝也不必送你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亮晃晃的物件。
紫欣好奇道:“什么东西?给我瞧瞧!”将那物件抢来一看,原来是一支金色的五凤挂珠钗,那钗亮晶晶的,十几颗珍珠垂着线褂晃来晃去的,极为精巧可爱。
紫欣讥笑道:“只是一支金钗而已,什么宝贝不宝贝的?要金钗我可多得是呢!”
白少丁道:“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金钗哦!你再仔细瞧瞧!”听他这么一说,紫欣又仔细瞧了一遍。
白少丁见她频频蹙眉,端的瞧不出其中端倪,不禁摇头一笑,接过金钗道:“师妹,瞧清楚了,这里有机关。”说着便往金钗端上的第一只凤眼上一按,只见银虹一闪,一柄亮晃晃的短剑从钗身抽了出来。
白少丁见紫欣拍手称棒,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可还不只如此呢!你瞧!”只见他往第二个凤眼上按,“铛”的一声,剑身倏地伸长,成了一柄三尺长剑。
紫欣好奇的目光凝望着长剑,惊喜道:“原来是一柄钗中剑,好棒啊!大师哥,你从那里寻来的?”
白少丁把钗中剑恢复原形,说道:“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稀奇新鲜的事物,一直想着这趟回来,要送你什么才好。这次咱们运镖,顺路拜访了一位在河南开封府远近驰名的老铁匠,看到他打造一把把的好剑,我便有了灵感,要求老先生为你设计打造这把‘钗中剑’,它是很美的饰物,更可以赶跑喜欢在你身边飞来飞去的苍蝇,相信你会喜欢的。”
紫欣心中一哂,知道白少丁口中的苍蝇,指的是想要亲近她的男人。紫欣从小长的标致美丽,长大后更加迷人,素有“福州府第一美人”之称,兼之她个性活泼豪放,向来也不忌讳男女之别,许多男人都藉故亲近她。白少丁虽一向乐观随和,心里多少会吃味,所以言语中略带醋意,并不为奇。
紫欣点头道:“嗯,我很喜欢,其实,便是一支普通的金钗,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得紧。”
白少丁心中一甜,把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抚着她娇嫩的面颊,柔声道:“师妹,你好美,希望你永远戴着这支金钗,不管日后它有多老旧,都不要换下来……”
紫欣大为感动,满怀柔情地注视着白少丁那温柔的双眼,道:“大师哥,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珍惜它、爱护它,即使它变得又老又旧,我也一样不改初衷,死心塌地地……爱着它。”
白少丁搂着她的娇躯,斩钉截铁地说道:“师妹,我发誓,它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爱护你,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的。”两人一语双关的海誓山盟,道出了无限情意。
紫欣觉得好幸福,娇躯慵懒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声问道:“大师哥,你没骗我吧?”
白少丁毫不迟疑地回答:“若有丝毫谎言,你便用这支钗中剑将我脑袋砍了就是!”
白少丁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隐约地,紫欣脑海中竟浮现出那蓝衫青年为自己戴上金钗的影像。紫欣心中大为不安,忙从白少丁的怀中挣了开来,望着池中月影,心中一片惶然。
忽地,池中月影竟又浮现出那蓝衫青年迷人的笑容;紫欣瞠目惊视,心中碰然有声。正自出神之际,突然“噗通”一声,一块石头射向水中月影,泛起的涟漪将紫欣眼中蓝衫青年的笑容弄得扭曲变形。
紫欣心头一颤,“啊”的一声惊叫,却听得白少丁哈哈笑道:“好久没打水漂儿,居然不太灵光了。”
紫欣坐了起来,两手抱腿,头靠膝上,两只眼睛失神地望着池中一波波的涟漪,寻思:“大师哥一向真心待我,更何况现在和他已有婚约,我怎可心中藏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太对不起大师哥了……”便道:“大师哥,今天我遇见了一桩怪事。”
此时白少丁正玩得起劲,挥手一掷,小石片顺着力道飞向水池,在水面上弹跳了六次才掉入水中。白少丁欣然道:“哈,姜还是老的辣,师妹,我这功夫还是不输给你。”
紫欣皱眉道:“你有没有听人家在说嘛?”白少丁道:“有啊!你遇到了什么怪事?”紫欣便将遇到蓝衫青年的事全盘说出。
白少丁笑道:“哈哈,喜欢你的人果然很多。”
紫欣怒道:“人家跟你谈正经事,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白少丁那想到她的大小姐脾气说发就发,不禁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歉笑道:“你的事我怎会不在乎?可是我说的没错啊!你经常出去玩,见过你这‘福州第一美人’的男人不知有多少,想必那男的也仰慕你,向你说那些话,不过是要引你注意罢了,何必为此耿耿于怀?莫非……你对那男的有兴趣?”
紫欣闻言一愕,好像被说中心事般,满脸通红;但见白少丁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有气,想说些话气气他,便道:“如果我不否认呢?”
白少丁笑道:“那好极了,我就把他找来,让你对他了解个够。”
紫欣闻言,即刻变了脸色,娇躯微微颤抖,沉声道:“你……真的这么想?”
白少丁满怀柔情地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傻丫头,你是福州第一美女,喜欢你的男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身为你的未婚夫婿,如果遇着什么事就争风喝醋,日后你怎么能过着像现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呢?况且……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
白少丁的一番话,深深打动了紫欣的心,她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大师哥,你真好;我发誓,我会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小师妹……”白少丁的吻亦贴上了她的樱唇,热切地搜索着每一丝的甜蜜;花前月下,两人缱绻缠绵,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双双携手离去。
倏地,在莲花池另一端假山之后,传出“碰”的一声,一株小树立即从树干断裂,倒了下来,一个人影缓缓从假山后走出来。
那黑影背对着月光,是以看不见他的相貌,然而两只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射出两道雄雄怒火。那人影重重地喘着气,从嘴角发出一丝声音:“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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