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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百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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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3-08

 第叁十四回 鬼山魈讨要虎皮黄,老淫妇妒嫉美皇后

  鹊桥仙。淫贼想娘娘
  鼓号剌耳,旌旗眩目,兵士遍野漫山。
  娘娘跃马在坝上,陡悬崖、无人能攀。
  洁白若玉,芳香如脂,痴汉好生眼馋。
  如能虎装换彩衣,操故伎、丫丫鬟鬟。
  且说平安候意外地缴获了虎皮黄,为了逃命,也来不及多加考虑,嗖的一声披在身上,立刻感觉整个身体虎虎生威,力大无比,同时,油然萌生一种非常强烈的吃人念头,谁知虎嘴刚刚一咧,便把个老淫妇吓得夺门而逃。虎皮黄嗷嗷狂吼着,一头冲出充满腐气味的死屋,月光下,但只见,黄灿灿的虎头昂然挺立;铃铛般的虎眼眈眈地凝视着前方;坚硬的四蹄踏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哒哒哒地狂奔而去。
  看见老淫妇越跑越远,虎皮黄暂时打消了吃掉老淫妇的想法,心中又产生一个新的念头:尽快找到妖洞,那里不仅有自己的老婆,还有皇娘娘、马四娘、杨六女,以及众多的美女!平安侯决心凭着这张虎皮黄的神威,打败大白猿,救出皇娘娘、珍珍以及众美女,以实际行动洗雪自己不慎犯下的罪恶。如果娘娘芳心大悦,没准会将妖洞内的美女都赏赐给我呐,这可是一份不小的礼物啊!
  一想起风姿绰约的皇娘娘,大淫贼那久闷於心底的、满腔的欲望之火,忽的一声,熊熊地燃烧起来,灼热的淫念之火,燎拨得阿二面庞臊热,无法抑制地再次神游意荡起来。皇娘娘那俊俏的鼻子尖;那细白的,冰冷的,却是让人欣赏不够的面庞;那雪亮的,能够洞察任何人内心世界的、咄咄逼人的眼珠,一一从淫贼的眼前浮过:啊,娘娘,让我朝思暮想,却又永远也不敢造次的娘娘啊!此时此刻,不会受到大白猿非人的凌辱吧?
  想起了大白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根令人赅绝的大阳具,淫贼的心里格登一声:我的天啊,倘若如此,娘娘娇巧玲珑的身子骨怎能消受得了哇?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幅让人心惊肉跳,又激动万分的淫画映现在虎皮黄的眼前,酒足饭饱後的大白猿,那泰山般高大雄伟的身子,岿然屹立在床铺的正中央,浑身的白毛,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看得人眼晕目眩。只见大白猿随便扯过一个美人,生硬地按在自己的胯间,叉开丑陋的、弯曲的,与庞大肥实的身躯极不合谐的短粗腿,挺着可怕的大鸡巴,毛绒绒的大爪子按在美人的白屁股上,生着肉刺的家伙计凶悍异常地捅搅着,捅搅着。美人尖声厉气地呻吟着,小巧的身子疾速地抽搐着,香喷喷的额头渗出滴哒作响的汗珠,细嫩嫩的面庞泛起淡淡的浅红色,发散着微微的燥热。
  啊,太可怕了,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并且,大白猿有着超人的性欲,废话,大白猿根本就不是人啊!大白猿的性欲是如此的强烈,每天晚餐後,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妖洞内的美人,全过一遍筛子,乖乖,乖乖,试问,人世间,谁能有这番功夫?待奸过了皇娘娘,大白猿巨掌将其推向一旁,又扯过珍珍,我的奶奶啊,我不敢,也不愿意再联想下去了!
  不,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皇娘娘,以及珍珍的身上,淫贼拚命地摇着虎脑袋:愿上天保佑皇娘娘、保佑珍珍、保佑众美人,保佑大家逃出妖洞,躲过大劫。豁豁,一个大色狼;一个为人不耻的大淫贼;一个比大白猿还要声名狼藉的大恶棍,却突然良心发现地替妖洞内的美人们祈祷起来。如果这些美人此刻都在淫贼的手心里,他早就乐不可支,并且不顾疲倦了。
  不过,淫贼与生俱来的卑劣天性又让他萌生一种异样的想法:皇娘娘即便被大白猿狂奸了也没甚关系,在妖洞内,当大白猿大肆行欢时,淫贼曾亲眼目睹过,有些身子骨远比皇娘娘孱弱的小美人,接纳起大白猿的超级鸡巴来,非但没有丝毫痛苦的表现,反而显得异常的快慰,啊,女人,你们那个玩意到底都容纳多粗的鸡巴啊,我阿二玩了小半生的女人,依然捉摸不透啊。
  想起了女人,想起了淫事,平安侯又心辕意马起来,方才急切切想救皇娘娘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女人身上去了,顿时,胯下不可控制地膨胀起来,产生一种无法排遣的欲念,那根与大白猿相比,应该毫不逊色的虎鞭,很不安份地挺拱出来,淫贼即惊且喜:哇,我的乖乖,老子居然长出虎鸡巴了,它一定好长,好粗吧?可与大白猿有的一比吧!呵呵,待救出皇娘娘,淫贼我一定找个小美人,好生试试这根虎鞭!想到此,阿二停下老虎的步伐,埋下头去,仔细地端详起自己的新家伙什,怎奈虎皮过於厚重,腹部向下塌陷,盖住了虎鞭,阿二颇为失望地喃喃道:他妈的,老子咋看不见自己的新家伙什啊!
  “还我外套,呜呜呜,……”
  虎皮黄正在胡思乱想、孤芳自赏、自鸣得意着,而丢失了外套的长夫人,因生前挥霍无度,死後甚至没有半丝碎布用来裹身,无论她偷盗还是抢劫了多少匹绫罗绸缎,纵然堆满了臭哄哄的死屋,可是,这些衣物一挨披到老淫妇的身上,瞬间便化为缕缕烟尘,哗啦啦地随风飘散,如此一来,长夫人永远都是精赤条条的,此刻,她远远地、哭哭泣泣地尾随在虎皮黄的身後:
  “呜呜呜,汀儿,”老奸巨滑的裸身鬼重新拾起阿二为面首时的乳名,彷佛是在重念那荒淫而又浪漫的过去,本意却是企图籍此镇慑住大淫贼:
  “汀儿,我的汀儿,听老娘的话,学乖点,快把外套还给我!呜呜呜,”
  哼,他妈的,老东西,少跟我扯这个!虎皮黄扭过头来,咧开血盆大口:哼哼,老淫婆,你打错算盘了,我阿二混迹江湖多年,一贯奉行的原则便是:卸磨就杀驴;过河就拆桥;翻脸就不认人!还给你,说的容易,老子不仅要你的外套,还要你的小命,老子要吃了你:
  “嗷,嗷,嗷,”
  自从被大白猿揪出洞来进行所谓的、象徵性的决斗,直至被老淫妇虏进死屋,大肆行欢,屈指算来,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平安侯却是米水未进。此刻,虎皮黄已是饥肠漉漉,看见眼前白肉鲜鲜的老淫妇,虎皮黄馋得涎液横流:好鲜美的肥肉啊,多麽丰盛的夜餐啊!
  看见虎皮黄直扑老淫妇而去,始终躲在树枝上的山魈有些急了:老淫妇虽然卑鄙下贱,更多的时候甚至讨厌透顶,不过,她也有用处啊,可以为自己赚些散碎银子啊:
  “咕嘎,咕嘎,夥计,”想到此,山魈冒着被虎皮黄抓伤的危险,诈着胆子前来阻挡:“夥计,休要乱来,听我说,我知道你饿了,可是,再饿也不能什麽东西都乱吃啊,一旦吃坏了肚子,上吐下的,多麽划不来啊!这个老东西已经不是人了,是鬼,她的肉瞅着又鲜又肥的,那只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不信,你看,咕嘎,咕嘎,”山魈爪尖指向老淫妇,略施鬼计,只见老淫妇原本光溜溜的身子立刻变得皱皱巴巴,充满弹性的鲜肉软塌塌地松弛下来,夜风袭来,一股腥臭的气味扑进虎皮黄的鼻孔,生性傲慢的老虎,从来不吃腐,虎皮黄大吼一声,向後退去,全然没有了食欲,心中暗道:哇,什麽味,原来是堆臭肉啊,薰死我啦!
  “咕嘎,咕嘎,不知趣的老东西,还不快滚,等着找死啊,”山魈嘴上谩骂着老淫妇,心里则另有盘算:这淫贼作孽无数,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他已经受到阴曹的通缉,而我则负责监督老淫妇将这拿获归案,谁知枝节横生,大淫贼意外地获得了虎皮黄,这就好似凶犯夺得了利器,淫贼一旦披着虎皮黄四处惹祸,对人间的危害更加严重,甚至用後果不堪设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到时候,无数的受害人告到阴曹去,寇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山魈怎麽也推脱不了责任,一想到这些,山魈别提有多恐惧了:
  “咕嘎,咕嘎,喂,夥计,咱们商量商量,”山魈越想越後怕,简直急得抓耳挠腮了:“夥计,”山魈拽着树枝,不敢与淫贼接触太近,免得阿二大发虎威,坏了小鬼的唧唧性命:“好汉哥,”山魈强堆着笑脸,满嘴都是奉承咯,拜年话:“好汉哥闯荡大江南北多年,鼎鼎淫名如雷贯耳,真可谓家喻户晓、妇乳皆知了。有道是英雄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而好汉哥却突然披起了兽皮,实在有损好汉哥的伟大形象;有辱好汉哥的一世威名啊!夥计,咱们商量商量,能否把兽皮还给这老淫妇,不然,瞅她光□拉撒的,可怎麽见人啊!夥计,您行行好吧,发发善心吧!咕嘎,咕嘎,”
  “嗷,嗷,嗷,”虎皮裹在身上,虽然威风八面,人见人怕,可是,时间久了,身子彷佛上了枷锁,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再不舒服,淫贼也不想还给老淫妇,就是把虎皮黄丢到山崖下去,也不能还给老淫妇,否则,无异於将杀人的凶器,还给了敌手。平安侯不停地摇着脑袋,又仰着脖子吼了数声,终於可以说人话了:
  “哼,谁稀罕这臭皮囊啊,我只想暂时借用一下,待打败了大白猿,救出了皇娘娘,我自然会还给她的,嗷,嗷,嗷,”
  “哦,咕嘎,咕嘎,原来是这样,那好啊,好啊,”山魈心头大喜,知道妖洞内堆满了奇珍异宝,倘若淫贼当真打败了大白猿,占领了妖洞,洞内的奇珍异宝,也能分得自己一杯羹啊。结果,山魈也跃跃欲试起来,那分热情,甚至比淫贼的积极性还要高:
  “好汉哥如此忠诚於朝庭,实在令人钦佩,小弟不才,愿助好汉哥一份微薄之力,咕嘎,咕嘎,喂,”不待把话说完,山魈哧溜一声,活像只跳马猴子,扯着树枝,哧溜哧溜地滑向远处的老淫妇那里去了。望着山魈的背影,阿二暗道:哼,他妈的,等我还你虎皮黄,别做梦了,这张虎皮黄披在身上,时间久了,虽然不太舒服,不过,它真是太奇妙了,披在身上,不仅威力无穷,鸡巴也变得更大了,上面还有肉剌剌,定能征服人世间所有的美女,呵呵,老子要永远占有这张虎皮黄,平时收藏起来,关键时刻,往身上一披,呵呵,看谁还敢惹我?想到此,阿二美滋滋地抖了抖身上的虎皮黄,还得意洋洋地作出一个虎脸来:
  “哟,啊,嗷,嗷,嗷,”
  “咕嘎,咕嘎,好汉哥,慢着,你这是往哪跑啊!”看见淫贼扬起四蹄,大步流星而去,山魈急忙嚷嚷道:“好汉哥,不要乱跑,危险啊,危险!”
  “哦,”阿二果然停下了脚步,不多时,山魈拽着老淫妇的马嚼子,神气活现地来到阿二的面前:“好汉哥,不要乱跑,你从来没有托生过动物,有些情况不太了解,与人类相比,动物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真是危机四伏,凶险无处不在,既使是百兽之王的老虎,稍有不慎,不是被暗箭射中,就是失足掉进陷阱里,所以啊,好汉哥,你要格外的小心啊。”
  “谢谢你,”阿二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则骂道:你少吓唬我,谁敢轻易招惹考虑啊!於是,平安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会多加小心的!”
  “并且,”山魈眨巴着小眼珠子,继续顾弄玄虚道:“好汉哥虽有舍身救驾之心,很令小可钦佩,不过,妖洞内处处设有机关,步步藏有暗器,你若贸然闯进去,很容易遭到暗算,凶多吉少啊,咕嘎,咕嘎,”
  “没问题的,”平安侯已经进过妖洞,对山魈的话很不以为然:“我已经去过妖洞了,还在那里住些日子,呵呵,”淫贼冲山魈诡秘地一笑,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在妖洞内做的好事:“洞内的情况,我比较了解!”
  “咕嘎,咕嘎,”山魈还是不放心,请别误会,小鬼绝对不是为平安侯担忧,而是担心淫贼不慎成为大白猿的阶下囚,虎皮黄一旦落入山妖之手,便断难讨回了:
  “好汉哥有所不知,你前番进得妖洞,那是在大白猿不知情的状态下,偷偷混进去的,妖洞内没有设防。而此刻,大白猿没有打败虎皮黄,中途退出战场,回到洞内,它担心虎皮黄闯进去,必然加强防范,开启平时不用的机关、暗道,好汉哥再次进洞,危险多多啊!”
  “此话有理,”山魈的话提醒了淫贼,望着黑乎乎的洞口,虎皮黄果然止步不前了:“如此说来,洞内进不得啊,可是,我怎麽办啊,我将如何救皇娘娘啊!”
  “好汉哥,小可自有良计帮助好汉哥顺利地、安全地进入妖洞,救出皇娘娘,成就你的功勋大业,咕嘎,咕嘎,你看,”山魈手指着赤身裸体的老淫妇,没有了虎皮黄,又经山魈一番特殊的处理,老淫妇光溜溜的肉身就像条霜打过的老茄子,蔫了,浑身上下泛着恶心人的、松塌塌的皱纹,与方才大行欢爱时春情勃发的情态,形成了天壤之别。在山魈的拽扯之下,老淫妇搭拉着马嚼子,活像一条受尽委屈的老母狗,嘴里不停地低吟着,身子却是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庞再也没有一丝的张扬之气、傲慢之态了。阿二看在眼里,突然可怜起她来:唉,一个人倘若沦落到如此境地,即使是做鬼,也没意义了!
  “好汉哥,”山魈扯着老淫妇冲阿二道:“为了你的安全,可以让这个老东西打头阵,先行进入妖洞,待探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你再冲进去,一举捕获大白猿!”
  “什麽,你说什麽,”听了山魈的话,了解到妖洞内凶险重重,垂头丧气的老淫妇彷佛被谁捅了一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什麽,什麽,凭什麽让我去当送死鬼啊!不,不,我不干,我不干,”
  “咕嘎,咕嘎,老实点,天意如此也,”山魈恶狠狠地瞪了老淫妇一眼:“你为人的时候,不遵妇道,结果,在人间混了一回,死後连件衣服都没混到;为虎的时候,你又不守虎规,依然是淫性不改,结果,又弄丢了虎皮黄。按照阴曹的法律,只好罚你做伥鬼,从此帮助老虎做坏事去,老淫妇,你懂麽,妈的,除了那点事,你什麽也不懂,你懂得成语‘为虎作伥’的典故麽?今天夜里,你就‘为虎作伥’去吧,咕嘎,咕嘎,废话少说,快点为伥去吧,去吧,去吧,咕嘎,咕嘎,……”
  山魈的一番话,说得老淫妇哑口无言,既然是自作自受,那就只能接受现实认命了,可是,老淫妇血淋淋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态复萌,又做买卖般地冲山魈讨价道:
  “让我为伥,也行,脚上泡自己走的!可是,能否在阎王爷面前给我说说情,发给我一件衣服啊,伥鬼,也是阴间的公务员麽,职务再低下,也应该有身工作服啊!”
  “呵呵,老东西,”山魈刁顽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即提醒了老淫妇,同时又挖苦了老伥鬼:“咕嘎、咕嘎,凡是要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老淫妇,你不懂,在阴间,无论是役鬼、伥鬼,都是有衣服的,不过,都是自己动手搞来的,你以後做了伥鬼,想穿什麽样的衣服的,应该去死人的幕穴,扒死上的衣服才对头哦。老东西,有一件事情你要切记,阳间的衣服,鬼是无法穿上的,一挨穿到身上,便化为云烟,飞走了!呵呵,老东西,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得,一天到晚光顾着他妈的研究事了!咕嘎、咕嘎,”
  呸!老淫妇气得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山魈一口:阴间的事情,老娘哪里晓得那麽多啊?自从到了阴间,老娘没少帮你捞钱,你可真够意思,亏你才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娘,害得老娘光着屁股满世界的乱跑!
  “咕嘎、咕嘎,你还磨蹭个什麽啊,还不抓紧时间,上岗去吧!”
  於是,在山魈的催促之下,老淫妇不得不冒死钻进妖洞,打探线路,为虎作伥去了!
  淫婆丢了虎皮黄,光着屁股做鬼伥。
  密林深处中暗箭,山间平地有明枪。
  妖洞幽幽闻秽气,伥鬼瑟瑟要遭殃。
  主子仰天一声吼,淫妇魂飞吓断肠。
  老淫妇光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爬进妖洞,心中暗道:此番进去,不知能否活着出来,嗨,废话,我都忘了,老娘不是早就死的好好地啦,既然已经死过了,还怕什麽死啊,依老娘看来,死活都这一个样,无论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是受苦着罪,只是这虎皮黄被淫贼抢了去,老娘实在不下这口气,待有了机会,老娘一定要杀死这淫贼,夺回虎皮黄,重做山中大王。
  好黑啊,老娘咋什麽也看不见啊?老伥鬼手扒着洞壁,被马四老爷抠烂的眼珠仅存丝缕的光明,一挨入得洞来,便什麽也看不见了,方才听见淫贼和山魈的议论,老淫妇获悉,洞内美女云集,甚至还有皇娘娘,正受到大白猿的奸淫,老淫妇身子一抖,胯间立刻水湿起来,烂眼珠子放射着淫邪的欲念之光,脑海里浮现着荒淫的场面:怎麽,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也有今天?活该!
  老淫妇胆战心惊地往洞内探爬着,即担心被暗箭射中,或是掉进陷阱里去,又迫不急待想目睹洞内群奸群宿的秽景:美女呢,都在哪躲着呐,老娘什麽也看不见啊,皇后在哪啊?是不是正被大白猿按在身下,狂奸着呢?
  平安侯和山魈等了好半晌,才见老淫妇从洞里溜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山魈的面前:“报告主子,洞里空空荡荡,什麽也没有!”
  “啥,”山魈咧开了嘴巴,平安侯不肯信相老淫妇的话,自己在妖洞内逗留过,里面美女成群,珠宝成山,怎麽突然间就空空荡荡了?这个老东西,安的是什麽坏心眼!
  “老东西,”山魈颇为失望,它再次揪住老淫妇的马嚼子:“咕嘎、咕嘎,你若欺骗於我,看我把你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咕嘎、咕嘎,”
  “老奴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老淫妇却显得异常平静:“老奴若有半句谎言,情愿接受任何处罚!”
  老淫妇如此发誓,阿二感到事情蹊跷,大白猿怎麽突然人间腾发了?嗨,瞅我这记性!平安侯恍然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揣着空照大师的宝贝,那面可以照见任何角落的神境,他掏出宝贝,将镜面冲向妖洞,可是,令淫贼失望的是,也不知怎麽搞的,神镜再也不神了,除了银色的月光,镜面里便什麽也没有了,这是怎麽回事,难道是空照作了手脚?还是我为兽之後,无法使用人间的宝贝了?诚如山魈方所说的?
  “他妈的,活见鬼!”平安侯揣起宝贝,顾不得安危,也没心情理睬山魈与老淫妇,纵身一跃,毅然冲进妖洞,决定探个究竟。
  洞内果然死一般的沉寂,难道,大白猿有些察觉,设了埋伏,不过,洞穴是如此狭窄的,这众多的美女及皇后、珍珍、四娘等等,都能藏到哪里去啊?
  “咕嘎,咕嘎,当真是空空荡荡啊,”求财心切的山魈也随即溜进了妖洞,猫头鹰般的大眼睛贪婪地扫视着洞内的每一个角落,失望地喃喃道:
  “唉,洞里什麽也没有哇!咕嘎,咕嘎,他妈的,老奴才,”山魈似乎还不死心,将气恼发在老淫妇的头上:“咕嘎、咕嘎,你还傻楞着干什麽,快找一找,看一看妖怪遗漏下什麽珠宝、古玩没有哇!咕嘎、咕嘎,”
  “是,”老淫妇得令,立刻匍匐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晃动着悬在马嚼子上的眼珠子,仔细地寻觅起来:“主子,这是什麽,我看不太清楚,摸着软酥酥,细滑滑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吧,我猜啊,应该是条缎带吧!”
  “缎你妈的带啊,咕嗄,”山魈一把推开老淫妇,骂道:“老瞎子,这是女人用过的月事带,你他妈的也当宝贝了,滚,咕嘎,咕嘎,……”
  “哦,”听说是女人用过的月经带,老淫妇立刻来了精神,在阳间,长夫人没少用少女的经血浸泡药酒,此刻,她一边贪婪地嗅闻着湿淋淋的月经带,一边不解地嘀咕道:
  “什麽味道也没有啊,哦,原来是被壁上的水滴冲涮乾净了,没劲!”
  “他妈的,”山魈不屑地瞪了老淫妇一眼:“好恶心啊,好下作的淫妇啊!”
  老淫妇顺手将月经带丢进缝中,继续寻宝,令山魈即沮丧又气恼的是,老淫妇所寻到的宝贝,不是女人的裹脚布,就是抹胸、肚兜之类的,毫不值钱的小什物,气得山魈嗷嗷大骂。
  淫贼一无所获,断定大白猿已经搬家了,将皇后、珍珍等美人转移到更加隐密的所在了!
  “好汉哥,你要去哪里!”看见淫贼失望地溜出妖洞,山魈急忙追赶上去,阿二言道:“我要去别的洞穴,找寻大白猿,救出皇娘娘!”
  “好汉哥,”山魈可没兴致奉陪下去:“咕嘎、咕嘎,这茫茫大山,无边无际,并且,山里的洞穴多得无数,你找得过来麽?好汉哥,求求你了,还是快些把虎皮黄还给我吧,我也好向上级交待啊!”
  “喔,喔,”听见山魈的话,老淫妇也凑拢过来,即赅人,又恶心的眼珠,贪婪地盯着平安侯珍贵的,威风凛凛的外套,阿二暗道:还给你,没那麽容易,我尚处在危险之地,这件外套怎能随便放弃,你等言而无信的小鬼,翻脸就不认人,尤其是那老淫妇,一旦披上虎皮黄,便又来了精神头,我阿二可不是傻子、憨大,这可悲的後果,我还是能预料得到的!
  得知平安侯执意不肯交还虎皮黄,山魈和老淫妇除了气恼,并无更好的办法对付他,山魈咬了咬牙,铁公鸡终於答应拔几根毛,可是,阿二为贼多年,金银财宝的场面见识多了,山魈忍痛割爱地挤牙膏般的散碎银子,怎能打动平安候的贼心呐;老淫妇欲以色相引诱,怎奈早已花落兽界,一副獠牙厉鬼的凶相,阿二避之还尚恐不及呐。
  “主子,”老淫妇心急火燎地问山魈道:“他不肯还我外套,这可如何是好,主子一贯足智多谋,快快想个妙计来啊!”
  “咕嘎,”山魈瞪了老淫妇一眼:“都怨你这老不正经的,为图一时之欢,丢了外套,害得老子如此劳神,搅尽了脑汁,也寻不出个理想的法子,唉,咕嘎,咕嘎,喂,夥计,”山魈又转向了阿二,称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咕嘎,咕嘎,夥计,这外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并且,你在人间的阳寿未尽,就突然为兽,这,划算麽,夥计,你好好地考虑考虑,多方面地权衡权衡,还是做人好吧,像她,”山魈指了指老淫妇:
  “她想回到人间去,还没那资格呐,无奈之下,只好与百兽为伍了,这是没法子的法子啊,夥计,做什麽也不如做人好啊,人乃万物之灵,处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咕嘎,咕嘎,夥计,听人劝,吃饱饭,……”
  山魈领着老淫妇与平安侯躲在山凹里,活像是在自由市场上,为了虎皮黄的归属问题,进行着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徐徐移去,太阳还是像往常一样,迟迟不肯出来值班,昏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峰峦相叠的山脉浓雾弥漫,放眼望去,如果不是晨鸟在树上报晓,阿二还以为自己也陷入地狱之门了。
  唉,大西南的阳光,似乎比银子还要稀有,还要珍贵。
  嘟,嘟,嘟,嘹亮悦耳的号角,打破了拂晓的沉寂,压没了鸟儿的叫声,平安侯精神大振:“军号,听这号声,一定是皇家的军队正在集合!”
  自从在树林里邂逅狩猎而归的小圣上,又被天子临时封为师爷的淫贼,从此渡过了一段短暂的、却是终生难忘的军旅生活,这号角声,便是随军时,每天早晨都能听得到的。如果阿二没记错,一听到这熟悉的号角声,我们英姿飒爽的皇娘娘,便骑着世间稀有的汗血宝马,傲气十足地出现在叁军的队列前,手执马鞭,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可是今天的早晨,皇娘娘不知被山妖虏掠到何处,境遇更是茫然无知,军前没有了美皇后,既使军号吹得再悦耳,再嘹响,军容再整齐,军阵再威严,也是然失色啊,像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头脑,就与眼前的老淫妇一样了,无异於行走肉。
  嘟,嘟,嘟,军号愈加嘹亮了,平安侯不自觉地抬起虎头,圆瞪着虎目,循声望去,不觉大吃一惊:“哇,皇後,”
  只见山峰对面一片平展展的坝子上,皇家军队准时出操,队列整整齐齐,旌旗迎风招展,从那队列的尽头,从那缓慢散开的迷雾中,哒哒哒地冲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骑着一位芳龄女子,阿二见状,不禁脱口而出:
  “皇后,”虎皮黄前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罪臣这厢有礼了!”
  嗷,嗷,嗷,平安侯嘴上激动万分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却是老虎的狂吼,这一吼叫可不要紧,坝子上立刻嘈杂起来:“虎,虎,有虎!”
  嗷,嗷,嗷,阿二忘记了自己的外貌,忘记了身上这张虎皮黄,看见漂亮的皇后毫发无损,依然傲气十足地指挥着军队,阿二的一颗心,终於落了地:难道真有天神保佑皇后不成?想到此,虎皮黄纵身一跃,眼泪汪汪地扑向山对面,嘴里反覆不停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则是:
  “嗷,嗷,嗷,”
  山对面的队列整齐有序地分散开来,在军官的指挥下,弓弩手哗啦啦地拥出阵前,无数根铁箭对准了虎皮黄,只听军官一声令下:
  “射死它,免得伤了皇后,快,放箭!”
  唰,唰,唰,嗖,嗖,嗖,霎时间,箭如雨发,辟头盖脑地倾而来,虎皮黄本能地向後退去,屁股蛋上扎着数枚铁箭,嗷的一声躲进树林里去了。
  “咕嘎,咕嘎,老伥鬼,”看见虎皮黄受了箭伤,山魈心痛不已,它扯着脖子干吼起来:“老伥鬼,老伥鬼,咕嘎,咕嘎,”
  “到,奴才到!”
  “前进,”山魈爪尖指向山对面的平坝:“去,给好汉哥探条安全的通道去,好汉哥要见皇娘娘!”
  “啊,”听罢山魈的指令,望着如雨而来的箭弩,老淫妇吓呆了:“这,”
  迟疑了片刻,在山魈凶狠的目光逼视之下,老淫妇哆哆嗦嗦抬起了光腿:“是,奴才就去,给虎皮黄寻条安全的通道!”
  “哎呀,好汉哥,”待老淫妇走後,机灵的山魈恍然大悟:“咕嘎、咕嘎,好汉哥,你不能再披这张虎皮黄了,”山魈认为讨回虎皮黄的大好时机已经到来:“皇娘娘看见你这身穿戴,她怎能认出你来,好汉哥,听我一句话,越快把虎皮黄卸下来,然後,再出去见你的皇娘娘吧,”
  哗,山魈正急切切地向淫贼讨要虎皮黄,对面的军阵突然乱作一团,众军士拎着箭弩,瞪着双眼,怔怔地喊道:“鬼,有淫鬼!”
  赤身裸体的老伥鬼一脸淫相地冲向军阵,众军士大惊失色之际,居然不知所措了,皇后则臊得满面绯红:“瞅什麽瞅,放箭啊,快放箭!”
  “啊,”看见年轻的、漂亮的、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娘娘,老伥鬼突然醋意大发:同样是女人,老娘却沦落到为虎作伥的悲惨境地,而你,一个大行乱伦之举的贱货,还是这般的威风,这般的漂亮,即便陷入了妖洞,也是毫发无损,真是气煞老娘也!
  “啊,不让我好过,大家都休想好过,”老伥鬼一声大叫,冲过箭雨,带着满身的箭伤,奋不顾身地扑向皇娘娘,欲与皇后同归於尽。
  妇人天生有顽疾,组成两字叫嫉妒。
  世间不能有美好,看见秀颜就吃醋。
  割阴毁面泼酸水,杀人放火投药毒。
  伥鬼抱住皇娘娘,咬牙切齿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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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百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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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3-08

第叁十五回 美皇后伶牙诳群姬,俏珍珍俐齿谀山妖

  浪淘沙。无题
  洞内水濡濡,沾发湿肤。
  险情愁煞美皇姑。
  白玉之身遭玷污,尊贵皆无。
  妇人善投毒,乳虎无辜。
  山妖贪吃捧酒觚。
  好一番开怀畅饮,忽变童仆。
  众美女原本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平安侯身上,在阿二的花言巧之下,大家对其百依百顺,投其所好,无限地满足淫贼,谁知,平安侯却被同夥出卖了,连自身都不保了,眼瞅着就要成为大白猿的盘中美餐了。看见大白猿拎着淫贼气咻咻地飘出妖洞,众美女都忐忑不安起来,感到杀身的大祸也将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众美女面面相榷,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背着山妖与淫贼乱搞会是何种下场!待大白猿收拾完淫贼,美女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要麽投进深渊,要麽撕成碎片。
  “皇后驾到,贱婢这厢有礼了,”沉默之中,有玲珑乖巧的美女首先跪倒在皇后的面前,虽然是山高皇帝远,并且都是女流之辈,共同落难於妖洞之内,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可是,在某些美女的眼中,皇后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莫名的威严,令其不能不慑服,同时,从这威严之中,似乎看见了逃生的希望:“皇后吉人天相,天朝的江山广阔无边,皇恩浩荡,威震四海,一介山妖,何足挂齿,皇后只需略施小计,无需动武,便能降服这化外之民,从而化险为夷。吾皇乃天降仙子,遇难必会得到上天的保护,救皇后以及我等出妖洞!”
  哗啦,听见这番令人肉麻的、不着边际的奉承话,其他的美人也彷佛看见了救星似的,哗啦啦地跪倒在皇后的脚下,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哼哼,”望着众美人捣蒜般地往岩石上磕碰着额头,珍珍投以鄙夷之色,心中暗暗嘀咕道:就她,皇后,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呢,怎能救得了你等啊?唉,这真是:
  “患病乱投医,有事瞎求人。
  昨天献身忙,今天磕头频。
  早晨烧罢香,晚上又拜神。
  只要能偷生,不怕费口唇。“
  “诸姬请起,”在皇后的内心深处,根本就看不起这些美人,她们不仅被山妖弄脏了身子,又心甘情愿地遭了淫贼的手脚,真是奇贱无比,如果我是那山妖,统统都把你们抛进深渊去,死无葬身之所。不过,眼前的场景令皇后颇受感动,在美女们的奉承声中,皇后认为自己的尊严又附身了,然而,皇后却再也不敢大摆昔日的威风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这贞洁不保的紧急关头,什麽天朝神威;什麽皇恩浩荡;什麽上苍保佑,不行了,统统都不管用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美人撞淫鬼,想逃不可能!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待大白猿收拾了淫贼,返回洞来,自己这至尊之身,若想躲过山妖的污辱,看来是不可能的,美皇后甚至彻底绝望了,准备听天由命了。现在,看见众美女纷纷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又听见众美女这番即是鼓励,又是奉承的话语,皇后精神大振之馀,又心生妙计,决定向众美人施以小恩小惠,让大家代她受污。於是,皇后再次昂起高傲的面庞,清了清因焦虑过度而乾涸的咽喉,依然习惯性地打着皇腔,不假思索地开起了空头支票。皇后郑重其事地言称,由於前一时期的变故,宫内空虚,正准备广纳美女,以充後宫;同时,还要立妃子;选美人;封贵妇,等等,等等,直听得众美女心里直痒痒,谁不想进宫伺侯天子啊,不仅吃香喝辣,还可荣耀乡里,父母兄弟都跟着沾光。
  看见众美女都动了心,皇后心中暗暗发笑: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是什麽身份,都是什麽素质,浑身脏兮兮的,也好意思进宫伺候天子,你们有那资格麽?而表面上,皇后丝毫也没表现出来:“那山妖回洞後,如果谁能挺身而出,以自己的身体,誓死捍卫天朝的尊严,天子必有重赏!”
  “我愿意,我愿意,”众美女都明白皇后话里的含义,争先恐後地嚷嚷道:“我们都愿意代皇后受污!”
  “谢谢大家,”看见大家群情激昂,皇后深受感动:“如果天朝的尊严得到了捍卫,你们都会得到天子的册封,愿意留在宫中的,都封为贵妇人,你们的父母、兄弟,都会得到相应的奉禄,想回归故里的,天子封给你们庄园、田宅,一世也享用不尽。”
  众美女异口同声,大呼谢恩,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心里还惦记着毫无实际意义的封号;还梦想着贵妇人的生活呐!皇后心里则自有主张:想进宫,这好办,让你高兴几日,享两天清福,然後,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无缘无故地意外死亡了!
  “可是,你们却忘了,”从美人堆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听得皇后心里凉了大半截:“那山妖正值壮年,精力异常充沛,床上的阳功更是常人所能比的,每晚饱餐之後,就寝之前,都要将洞内的美女全部过一遍筛子,一个也不肯漏过。并且从不知疲倦,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大家有心保护皇后不受污辱,却无力抵挡山妖那泰山之躯吧!”
  “所以啊,皇后的想法决非良策,更谈不上权宜之计,”老与事故的马四娘插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果山妖的性命!”
  “说的容易,谁能杀得了它啊!”众美人无不摇头以叹:“唉,那山妖的武功,皇后又不是没有领教过,皇后都被它虏进洞来,就我等弱小女子,有什麽本事治服山妖啊!”
  “可是,总得想想法子啊,”皇后近乎以乞求的口吻道:“总不能坐以待奸啊!想一想,大家好好地想一想,”皇后继续大肆口头封赏,鼓励大家心合一处,集思广益,多献妙计,尽快找出治服山妖的办法来。
  於是,众美女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杀死山妖的办法,只有六女沉默不语,毕竟,山妖是她的生身之父啊,并且,对中原的生活,六女丝毫也不感兴趣,六女所关心的,是本部族的现状与未来。六女的表情当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皇后机灵的很啊,为了争取六女的支持,起码不是反对,皇后也有权宜之计,美皇后代表天子,她完全有这项权力,郑重允诺:如果六女能说服山妖,保护皇后的贞洁,事後,天朝将给鸟人部族以更多的自由,招回流官,恢复土司制度。六女欣然应允,为了本部族的前途,不再保持中立,决定倾力帮助皇后,说服山妖,放过皇后,如果山妖不肯,就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的妖怪父亲!
  大家的意见终於得到了统一,皇后立刻抓紧时间,与众美女召开了紧急会议,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就治服山妖,逃出魔窟的方式,自抒已见。对於杀人行凶,谋财害命,女人们并没有什麽太高超的招法,一个个弱不禁风,且手无缚鸡之力,何言持刀?哪来的力量动粗?哪有胆量打斗啊?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妇人所见皆同:投毒!
  “好法子,”此计正中皇后下怀,皇后乐得一拍大腿:“本皇后与大家想到一起去了,我虽有武艺在身,怎奈洞内过於狭窄,一旦动起武来,恐怕会伤了大家。待那山妖杀死了淫贼,回到洞内,大家假意向大白猿表示祝贺,并举荐出厨艺不错的美女,每人烧一道拿手好菜,在烧制的过程中,将毒药投放在菜肴里,烧好之後,做为贺礼,送给山妖,哼哼!”
  “不会如此简单吧!”在洞内生活时间最久,经历最丰富的美女说出一番话来,又令皇后大扫其兴:“你们都太年轻了,想得太简单了,那山妖不仅武艺高超,力大无穷,生命力更是异常的顽强,有时顽强的都令人无法想像,”老美女继续道:“过去,我刚被抓进洞来时,也与你们想的一样,为了逃出妖洞,操起了妇人的专利,干起了投毒的勾当,可是,让我费解的是,那山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它舔了一口,明明知道菜里有毒,依然照吃不误,吃罢带毒的菜肴,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发应,毒药对它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那是剂量不够吧,”四娘提出了疑问,妇人道:“我也想到了,於是,我就不停地加量,可还是毒不倒它,最严重的一次,山妖仅仅是呕吐了半晌,毒药依然没有要了它的妖命!”
  “哼哼,不是笑话你们,”听了大家的议论,珍珍慢条斯词地插言道:“你们配制的毒药啊,都是小儿科,以那山妖的能量和体重,普通的毒药对它当然不起作用了,”接着,珍珍一脸神秘地言称,在投毒致人於死命方面,她不仅有实际经验,还有祖传秘方:“怎麽,你们不信?哼,”见众人表示怀疑,珍珍小嘴一撇,顺口吟诵起来:
  “送人赴黄泉,我妈有秘方。
  谁是大商贾,扶你上淫床。
  秽语来狎怩,片刻挺起枪。
  大爷且请慢,新炊绕屋梁。
  亲手巧配制,偷偷酒中藏。
  甜言加蜜语,劝客频举觞。
  咕噜咽进肚,嗷喽毒断肠。“
  “呵呵,”众人笑出了声:“这见不得人的害人玩意,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呐,请问,你妈如此图财害命,就不怕官府追究麽?”
  “哼哼,”珍珍继续吹嘘道:“说起投毒害命,我的妈妈的确很有一套哟,每当看见特别有钱的客人来,她便心生杀机,将毒饵投入菜肴中,客人在进食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死去了,就连官府都查不死因来!这麽多年来,妈妈就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一次失手,没有一次翻车!怎麽,还不服麽?”
  “既然是这样,”皇后瞅了瞅珍珍,如果是在平时,早就喝令左右,将其捉回皇宫,拷打试问了,今天,在这非常时期,这害人的秘方,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上用场了。皇后确信珍珍没有说谎,便将成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珍珍的身上:“她们不信,我相信你,此次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实施吧!成功之後,我定重重的封赏於你,我封你为,为,一品诰命夫人,……”
  “唉,算了,算了,”高官厚禄非但没有让珍珍兴奋起来,大呼谢恩,却突然伤感了,珍珍谢绝了皇后的封赏:“夫君的性命,尚握在山妖的魔掌之中,此时此刻,恐早已为大白猿所害。唉,所谓的夫贵妻荣,而今夫君已死,再高的名份,再厚的奉禄,对於一个寡妇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唉,算了,皇后,我不要任何封赏,权当为天朝做奉献吧,……”
  “哦,”皇后好生纳闷:一个淫贼,一个无赖,何以让你如此牵挂?难道,你还嫌他不丢人,不现眼麽?哦,不妥,我又错了,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也;并且,她的身份更下贱,彼此相配,也许是天意作合啊?想到此,皇后小眼珠一眨巴:“你莫要悲伤,平安侯这是为国捐躯了,死後必有说法,我将说服天子,赐平安侯一个合适的谥号,同时,予以厚葬,树碑立传,以表彰他生前的‘丰功伟绩’!”
  “谢皇后之恩!只是,”珍珍转忧为喜,代平安侯向皇后谢过恩,不禁又皱起了秀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虽有秘方在心,却没有草药配制,皇后,这可怎麽办啊?”
  “我有,”看见众人又是要献身,又是要投毒,六女想到,为了本部族的前途,自己多少也得表现出点积极性啊,世界上岂有无功受禄之理,於是,她拿出平时采集的草药,悉数送给珍珍,皇后见状,频频点头,以无言的微笑,肯定了六女对天朝的贡献。
  珍珍接过草药,正欲与皇后商讨有关投毒的细节问题,忽听洞口风声骤起,只见大白猿两手空空,拖着被虎爪多处抓伤的肥身躯,灰溜溜地退回妖洞来,众人困惑不解:平安侯呢?死了!可是怎麽不见首啊?山妖不是言称用平安侯招待皇后麽,怎麽,自己先吃了?大白猿的伤是怎麽弄的,平安侯给挠的?
  “唉,他妈的,气煞我也!”大白猿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它先冲六女诉苦般地嘀咕道:“唉,闺女啊,都是你出得好主意,非得让老爸与那混蛋进行什麽决斗,当时,我也没做多想,揪着那出得洞来,出於礼节,我让他先动手,怎麽样,你老爸虽是粗人,却也讲礼仪啊!那混小子嗖地射了我一箭,闺女啊,不必担心,你老爸毫发无损。接下来,不好意思,该本大王出招了,不料想,老爸我尚未动手,不知从哪窜出一只母老虎来。鬼知道它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我不认识它,更没招它,也没惹它,它却张牙舞爪地冲我扑来,那架式,彷佛我欠它许多金银财宝似的,嗷嗷地就要跟我拚命。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稍一疏忽,就被它抓伤多处,瞅,”大白猿非常委屈地指着身上的抓痕:“如果不是老爸跑得快,这身修炼多年才得来的外套,早被老虎撕烂喽!唉,”最後,大白猿又冲众美女咧了咧嘴,满脸失望地嘟哝道:“我怎麽也没想到,那母老虎是如此的了得,更不知道它哪来的无名之火,也许是自己的山头被别的老虎给占领了;也许是公老虎不要它了,带着新的相好私奔了!反正我是被它给震慑住了,结果,怯手了,不过,”大白猿却也坦诚:“打了败仗,也用不着怨天尤人,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要作自我检讨,总结教训,振作精神,重新再战。我承认,本大王的确无能,功夫尚未练到家,不仅没有打败那母老虎,还弄丢了咱们的晚餐,唉,实在对不起大家了,晚饭,咱们吃点什麽啊?”
  决斗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这是美女们始料未及的,更是出乎皇后的预料,看见大白猿空手而归,皇后暗暗高兴:丢了最好,晚餐时,自己正犯愁如何下淫贼的臭肉呢,这母老虎也算为民除了一害。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为淫贼料理後事,既然被老虎给吃了,就给他挖个衣冠冢,石碑上铭刻着:平安侯生前救驾有功,死後又将体无私地奉送给了饥饿的母老虎,为保护生态做出了贡献,云云,然後,再赏给他一个合适的谥号!什麽谥号才算合适呢?亘古未有,空前绝後之大大大淫贼师爷!
  皇后正考虑如何为阿二追封谥号,望着大白猿愁眉苦脸,憨态可掬的样子,众美女感觉山妖并没有追究大家红杏出洞的的意思,於是,对山妖的恐惧感减缓了许多,山洞里的气氛,顿然和缓起来,连皇后也觉得,这妖怪蛮有趣的,虽然作恶多端,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与昔日的山妖相比,今天的大白猿的确收敛了许多,脾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皇后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也非豪门望族、大家闺秀能比得上,皇后既然如此的不简单,就万万不能像对待普通女子那样来普通地对待,大白猿非常清楚这一点,尽可能地摆出一副绅士风度,显露出一点可怜的儒雅气质,虽然做得还远远不够,但大白猿已经尽力而为了,只见山妖拱手向皇后作揖道:“皇后大驾光临,我却没有好酒好菜来招待,”说到此,大白猿又摊开大手掌,由於本性使然,一对玲铛般的圆眼睛不怀好意地瞟视着年轻、漂亮的皇后,毛绒绒的脸上显现出一副焦渴万状、无法按奈的淫相,同时,色迷迷地说道:“皇室贵客光顾寒洞,我却不能大尽地主之宜,惭愧啊,惭愧!”
  大白猿边说边往皇后身前靠近,两眼宽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地深吸着,贪婪地嗅闻着皇后身上迷人的体香:哇,好香的皇后哇,急煞本大王也;馋煞本大王也,本大王真恨不能一把搂在怀中,好生亲热一番。嗅着嗅着,想着想着,大白猿的胯间不由自主地肿胀起来,那根壮硕无比的大阳具摇摇当当地昂起头来,羞得皇後急忙转过脸去。
  “不必客气,”皇后机敏地缩进美人堆里,有意避开大白猿火辣辣的目光以及令人赅绝的大阳具。众美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兑现了向皇后的承诺,大白猿不耐烦地拨开众美女:“滚,滚一边去,闪开,今天,本大王对你们没有兴致,碍手碍脚的东西,哼,”见欲火中烧的山妖行将发野,众美女吓得哗地闪向一旁,还是保命要紧,什麽贵妇人,统统见鬼去吧!六女见状,认为自己出面的时刻来到了,她迈步上前:“阿爸,如果你不想招惹朝廷,为自己平添麻烦,那就请好自为之,放了皇后,大家从此都相安无事!”六女表情复杂地望着山妖:人家正研究如何下毒致你於死命,你却浑然不知,死到临头还想着行欢作爱呐!快点放了皇后吧,或许还能活命!
  “呵呵,朝廷?什麽鸟朝廷,我怕朝廷作甚?”大白猿对女儿保持着相当的礼貌:“闺女啊,老爸从来没把什麽朝廷放在眼里,朝廷算个鸟哇,也就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你瞅朝廷那个破宫殿吧,几十万人楞修了几十年,看似高大雄伟,老爸只需轻轻跺跺脚,宫殿立刻就房倒屋塌了,不信,老爸给你试试!哼哼,”
  “别,别,”六女急忙制止,皇后真的急了:好个山妖,你太也狂妄了,丝毫没把天朝放在眼里,一气之下,皇后忘记了恐惧和羞涩,迎着山妖的大阳具,呼地冲出美人堆:“大王虽然看似粗俗,刚才开口的几句话,听来却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又为何口出狂言,无端贬损我天朝,本来,我准备予以还礼的,向你表示应有的敬意,可是你,哼!”
  “呵呵,”听了皇后语调复杂,言含深意的话语,大白猿立刻收起轻薄,显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嘴角上挂着长长的涎液:“呵呵,对不起,方我是说着玩的,皇后请别介意,”大白猿再次向皇后作过揖,然後,一脸骄傲地说道:“不瞒皇后,本大王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自幼习学《四书》、《五经》,不仅熟记於心,且能倒背如流。只是托生於兽类,面貌凶煞无比,不过,”
  大白猿手捧着肥甸甸的大肚子:“皇后你看,这里可是装满了墨水哦,呵呵!”
  大白猿越说越兴奋,越兴奋越往皇后的面前凑拢,说得激动之时,居然吟诵起不俗的诗词来。皇后一边继续躲避着,一边暗叹:此妖果然不凡,大肚皮里的确有些墨水!
  听说老公被母老虎叼了去,珍珍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放心了:妈妈没说错,从天相上看,我老公一贯的逢凶化吉,我看此番而去,不但没有任何危险,弄不准,还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呐!
  “你,要干麽?”即使是六女相劝,也是与事无补,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已经将皇后逼到了洞壁上:“我漂亮的皇后哇,本大王绝对不是瞎吹,世界上最雄伟的宫殿你没有见过,所以啊,你我应该结亲,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驾着云朵,带你去天堂旅游,参观世界上最豪华、最雄伟、人力永远也造不出来的宫殿,皇后哇,别躲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呵呵,”
  “珍珍,”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好打出最後一张牌了:“珍珍,快来啊!”
  珍珍正思念着淫贼老公,已经无处可退的皇后使出平生的气力,呼地推向大白猿,毫无准备的山妖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後退去,听见皇后的喊声,珍珍急忙扭转过身,看见山妖欲对皇后非礼,为了皇后的贞洁;为了皇室的名誉,一个娼女出身的贱妇,终於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捍卫天朝的尊严。珍珍迎着大白猿而去,毫无惧色,大大方方地横在了大白猿和皇后中间,大白猿很是不悦,冷冷地瞪了珍珍一眼:“我正与皇后商量晚餐的事情,你是何人,为何挡在中间,请让开,……”
  “我,什麽也不是,平民百姓一个,”珍珍并没有让开,而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大王自言是知书达礼之人,却尽干一些卑贱、下作之事。”
  “什麽,你说什麽,”珍珍一番话,言词不多,却把大白猿气得火冒叁丈,它哇的一声大叫,冲着珍珍就要发粗,珍珍面不改色:“既然口说是知书达礼之人,想吃晚饭,也有许多礼仪,山妖,竖起你的大毛耳朵,且请听清喽!”於是,珍珍和声细雨地吟诵起来:
  世之愚人,醉饱腥。
  万钱下箸,五斗解酲。
  盘有肴核,馔有膻荤。
  翠釜紫驼,玉盘素鳞。
  解鼋蹯,烹龙炮玉。
  味薄齑盐,食厌粱肉。
  亦有圣贤,为礼薄厚。
  仲尼肉,穆生醴酒。
  亦有君子,嗜味之清。
  庾郎之韭,张翰之.
  饮食之末,祸福之机。
  宋羹之偏,华元覆师。
  鱼酒之薄,邯郸受围。
  是故君子,必谨其微。
  “山妖,”珍珍一脸不屑地瞪着大白猿:“你听懂了麽?你会吃饭麽?”
  “哇,”珍珍顺嘴引出的古训,听得大白猿哑口无言,更是无以应对:“好厉害的女子啊,本大王服了你,我自诩饱读诗书,却不知此训出自何书,望才女不吝告之?”
  “很简单啊,”珍珍讥讽道:“大王连《四书》、《五经》都倒如流了,这与《叁字经》、《百家姓》同档次,小儿郎的启蒙读物《名物蒙求》,尚且不知?”
  “服了,服了,”大白猿彻底折服了,在珍珍面前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了。看见珍珍给山妖来了一个下马威,皇后精神大振,为了避免再次激怒山妖,皇后急忙出来打圆场:“是呀,方那首诗里,有关饮食方面的事情,说得最清楚,最有哲理,最明白不过了,所以啊,咱们晚餐吃些什麽不好呢,为什麽非要吃人肉呐,多恶心人啊,还没吃呐就想吐了,”
  “是呀,大王,”珍珍不仅玲牙俐齿,更善解人意,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於是,收回咄咄逼人之势,又以特有的伎俩,奉承山妖道:“那淫贼丢了更好,破财免灾,大王平安回得洞来,我等万分高兴,我没有什麽礼物送给大王,愿意奉上一道小菜,给大王洗去战尘!”
  “呵呵,”在珍珍的媚眼挑逗之下,大白猿又忘乎所以起来,满脸的尬尴之色顿然消散:“谢谢,谢谢,难得美姬能有此意,本大王万分感谢!”
  “大王请稍等片刻,”珍珍冲大白猿献媚的一笑,看得大白猿想入非非:好一个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多才而又多情的美女啊,她甚至比皇后还有趣,还有味道,本大王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嗯,待我酒足饭饱之後,第一个便要上她,然後再慢慢研究皇后,呵呵!就这样定了!
  “可怜的虎崽啊,”珍珍抱起虎崽,低声道:“为了皇后的安危,请你做出牺牲吧,待我们逃出妖洞,皇后定会封赏於你,为你修庙,为你树立金身,金像!
  小家伙,对不起了!”
  珍珍牙关一咬,毅然杀死了无辜的虎崽,众美女一齐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剥去虎皮,草草地薰煮一番,珍珍便将已经兑好的剧毒药粉,均匀地涂抹在乳虎的身上,放在盛盘内,毕恭毕敬地端到大白猿的面前。山妖大喜,没有打败母老虎,此刻,看见母老虎的儿子成为了盘中餐,大白猿失落的心理得到些许的慰籍:“哈哈,母老虎,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我把你儿子吃了,以补养被给抓伤的外套!”
  大白猿怎麽也不会想到,它弄伤了外套,母老虎则弄丢了外套,此时此刻,正赤身裸体地满世界现丑呐,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儿子啊,并且,这虎崽,原是无头的恶鬼与畜牲的结合物,其脏无比,山妖吞食了抹有剧毒的薰乳虎,不知会有什麽样的剧烈发应!
  “大王,”看见大白猿非常得意地扯下一只虎腿,清溪小姑走上前来,将一罐烈酒置於山妖的面前:“大王,请以美酒助兴吧!”
  “谢谢!呵呵,”山妖接过酒罐,大嘴一咧,将整条虎腿投进口腔,连骨头都不吐,卡哧卡哧地切咬起来,然後,又举起酒罐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好香的薰乳虎啊,好醇厚的米酒啊!”
  虎腿连同骨头很快便吞进大白猿的腹内,它吧嗒几下厚嘴唇,美女们热切地盯视着山妖,发现大白猿并没有不适的反应,反而又扯下另一条虎腿,塞进大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切咬起来:“好吃,好吃,香喷喷,还有一种麻酥酥,辣滋滋的味道,很好,很好啊!”
  “大王,”珍珍假意提醒山妖道:“饮食之末,祸福之机。是故君子,必谨其微。在饮食方面,大王可要多加检点,不可为了口腹之欲,坏了大事!”
  “无所谓,呵呵,”山妖指着自己的肚皮:“放心吧,本大王不仅力大无穷,武艺高超,还有一个能消化万物的,分解任何毒素的,钢铁般的胃袋,无论什麽东西,无论是金子、银子,到了本大王的肚子里,都会彻底溶化掉,看,卡卡,”说着,为了显示自己不同寻常的胃袋,大白猿索性将盛放乳虎的盘子咬碎,卡卡地吞进肚子里,旋即,山妖又捧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酒水浇在破碎的瓷片上,哗啦,叮当作响。
  咕噜噜、咕噜噜,乳虎细嫩嫩的、香酥酥的味道令大白猿回味无穷,它一边咂咂称赞着,一边再次举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但见山妖喉管有节奏地起伏着,毛茸茸的大肚皮缓缓,像汽球似地膨胀起来:“哟啊,”突然,山妖发出一阵异样的呻吟声,旋即,它放下酒罐,双目发直,泛着绿森森的凶光,沉重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两只扇面般的大手掌反覆揉搓着大肚皮:“哟啊,哟啊,怎麽回事,好痛啊!你,”大白猿紫青色的面庞浮现出杀机腾腾的凶相,它似乎察觉出什麽,欲站起身来,扑向始终站在自己面前的珍珍:“小骚,小贱货,你,你在虎肉里撒了什麽特效的毒药,本大王,从来没有见识过,快,给我,给我解药,”说话间,大白猿趔趔趄趄地站起身来,吃力地挪动一下大脚掌:“好狠心的小骚啊,居然敢谋害本大王,大逆不道,乱了纲常,老子要掐死你,撕烂你!”
  “快跑哇,”看见大白猿恶狠狠地扑向珍珍,众美女嗡的一声,顿作鸟兽散,只有皇后沉着冷静,手执仅存的一只佩剑,横在山妖与珍珍中间:“闪开,珍珍,快闪开,看我如何治服於它!”
  “哼,就你,”山妖一脸的不屑,抬起大脚掌,欲扑向皇后:“别以为你是皇后,就了不起了,本大王逮住你,就犹如逮住一只小鸡,本大王手指一按,辗死你,就好像辗死一只臭虫,一只苍蝇,这就麽简单,皇后,你,你,”山妖的额头渗出滚滚的热汗,假惺惺地说道:“本大王得知你果真是皇后,非常尊重你,对你没有任何的轻薄之举,本想好生招待一番,酒足饭饱之後,亲自送皇后回宫,可是你,皇后,却出计要害死本大王,我,我,啊,”
  话没说完,山妖的身躯剧烈地摇憾起来,大家还没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山妖将会做出何种举动,只听扑通一声,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笨重地倾倒下来,沉沉地砸在坚硬而又光滑的岩石上,幽暗的洞内产生了微微的动感,彷佛发生了轻度的地震。
  “它摔倒了,”有人窃喜:“山妖这次果然中毒了,它好像再也爬不起来了!”
  众人继续向後退缩着,山妖在岩石上吭哧吭哧地折腾着,听了山妖颇有悔意的话,皇后怎能信相它,可是,看见山妖落到如此境地,皇后却有些可怜它了,不过,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手执佩剑,与瘫倒在地的山妖保持着应有距离。
  “皇后,众姐妹,”看见山妖被毒翻在地,死亡就在瞬间,珍珍渗着汗珠的面庞泛着胜利者的喜悦之色,向皇后,向众美女炫耀道:“怎麽样,我家的祖传秘方很厉害吧,特别有效吧!”
  “哇,哇,哇,”
  折腾了半晌,山妖始终也无法站立起来,情急之下,它居然发出孩子般的哭泣声:“哇,你们这是干麽啊,看人家摔倒了,不但不拉人一把,还围着人家看笑话,哇,”
  “嘻嘻,”众人哗地大笑起来,还是珍珍的胆量大,认为中了剧毒的山妖已经没有什麽可怕的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山妖的身旁:“大王别哭,我来帮你,来,站起来!”
  “哇,这石头太湿了,太滑了,我站不起来啊!哇,哇,哇,”
  哦,怎麽回事,山妖粗咧咧,沙哑哑的嗓音突然变成了稚嫩的童声,黑暗之中,珍珍低头仔细一看,差点没跳起来:“啊,我的天啊,大妖怪怎麽变成小男孩了?”
  春风得意酒作伴,酣畅淋漓再行乐。
  琼浆爽口赛淫液,岂知豪饮铸大错。
  满地打滚痛煞也,又是蹬腿又踏脚。
  山妖大棒哪里寻,只见书僮小雀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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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百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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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叁十六回 小书僮天宫受重罚,贼阿二悬崖圆淫梦

  西江月。贪色
  秀发蓬蓬散落,香襟微微挑开。
  绕胸薄雾轻徘徊,得手何谈费劲。
  想干却又不敢,不敢那是活该。
  且把美人揽入怀,贪色不怕丢命。
  “真的哟,”听见珍珍这番惊叫,众人围上来一看,凶神恶煞的山妖早已不见了踪影,光滑水湿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光着屁股蛋的男童,幽暗之中,胯间白嫩嫩的小雀雀甚是玲巧可爱:“哈哈,大白猿变成了小男孩,驴鸡巴变成了小雀雀,”
  妖洞内立刻沸腾起来,皇后收起了佩剑,与众美人一同围拢过去,在珍珍的搀扶之下,小男孩终於站起身来,他一边抹着屁股蛋上的湿淋,一边埋着红胀的面庞,低声喃喃道:“你们都瞎说什麽啊,谁是妖怪啊,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大白猿,我是小神仙,我是天宫里的小神仙,我是王母娘娘的贴身小书僮!不信,你们去天上问一问!哇,”说着说着,见众美人满脸的狐疑,小男孩好不委屈,仿佛走失的儿童,咧开嘴巴便哭闹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走丢了,好些天没有回家了,王母娘娘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若再不回去,她又要处罚我了,又要打我的屁屁了,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哎哟,”珍珍蹲下身来,一边抹着男孩的眼泪,一边安慰道:“别哭,有话好好跟姐姐说,嘻嘻,小家伙,看你还美不美,”看见男童的小雀雀,珍珍不禁想起方才大白猿可怕的阳具,她用细白的手指笑嘻嘻地弹拨着小雀雀:“完了吧,蔫了吧,没章程了吧!”
  “哈哈哈,”洞内响起一阵轰堂大笑,皇后从大白猿抢夺来的什物堆里拽出一条短裤,让珍珍套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我终於明白大白猿为什麽喜欢各种各样的玩具了!”有个别美人事後诸葛亮道:“原来它是由小孩子变化成的,长得虽然高头大马,可还是小孩子的玩心啊!”
  “哼,”看见大白猿突然变成了小男孩,众美女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趾高气昂地拥到小男孩的面前:“小家伙,看你还敢欺侮我们!”
  “是呀,”更有美人挥舞着小拳头,纵声嚷嚷起来:“打他,揍他,姐妹们,报复的机会终於来了,大家受他这麽多年的气,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对,”有人补充道:“没仇没冤,可以瞎编!”
  想起昔日所受的虐待与污辱,众美人气忿难消,有的揪着男孩的耳朵,有人扭着男孩的脸蛋:“瞅瞅你做得好事吧!”
  “胡说八道,”投毒降妖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令六女哭笑不得,她好不难为情,好不尴尬,所谓的亲爹,居然是个未成的淘气娃娃,六女不肯接受这荒唐的现实:“你哪里是什麽神仙,你分明就是妖怪,你做了多少孽啊,无论你的法术是如何的高明,无论你如何的变化多端,天堂是不会收留你的,定会重重的处罚你!我们青鸟部落的先祖,原是天堂里给西王母邮信的神鸟,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被贬到了人间,要饱受百世之苦!”
  “呜,呜,”男童的脸上被众美人掐拧的青一块,紫一块,他极力为自己辩白道:“各位大姐姐、大妈妈,对不起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贪玩,才酿成此祸,现在,後悔也晚了。在天宫里的时候,我闲极无聊,就趁王母娘娘看管不严的时候,溜出宫去淘气。我架着云朵,飘到一座奇异的山峰上,看见山上有许多小猴子,攀着树枝玩耍,我想跟它们玩,可是,它们嫌我是人,不愿意跟我玩。它们这样对我说:自从孙大圣被压在大山下,猴子王国从此没有了头领,人类就开始欺侮它们!它们不带我玩,我就站在云朵上看它们玩,我看见它们摘果子吃,我也嘴馋了,可是,它们不让我伸手摘,还挠我,我气坏了,我知道王母娘娘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的皮,有一次,我趁王母娘娘午睡的机会,偷偷地披上一块白色的猿猴皮,就悄悄地溜出天宫,再次来到猴子的王国。这一次,可把猴子吓坏了,都躲得远远的,我想喊,接近它们,可是,我再也喊不出人的语言来,於是,我就追赶它们,时间久了,猴子大概饿了,就开始摘果子吃,我也凑了过去,它们不再怕我了,也不再躲我了,而是帮我挑选果子,我虽然不会攀树枝,却会驾云朵,我驾着云朵飘荡在树林之间,看见猴子摘什麽果子,我也摘什麽果子,摘到了就放在嘴里,学着它们的样子,啃咬着。
  谁知,啃着啃着,咬着咬着,喉咙突然感觉一阵酸涩,身子猛一哆嗦,差点没从云端摔到山谷里去,我不得不往外吐酸果,可是晚了,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白色的猿皮紧紧地裹住了身子,终於由人变成了猿猴,并且是很大、很大的,长着白毛的大猴子!”
  “撒谎,”六女还是不肯相信:“吃野果就能吃成妖怪,你骗谁啊,我们鸟人部族也是以野果为主食的,我们吃遍了山里的野果,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慎中毒的,更没听说谁变成了猴子,变成大白猿的,怎麽就你变成了妖怪啊!”
  “我也说不清楚,”男童满腹的委屈:“当时,我都吓坏了,一边哭着,一边手舞足蹈,拚命地往下甩啊,企图把猿皮从身上甩下去,可是没用,怎麽也甩不掉,甩着甩着,我发现自己不但体形变大了,力量也变得无穷的大,看见自己一身的猴相,我怎麽敢回天宫啊,索性在山野里流浪起来,结果,由於缺乏修养,不能自律,做出这般错事来,唉,如果让王母娘娘知道了,我的屁屁就要吃苦了!”
  “哼,”皇后训斥道:“你在人间作恶多端,仅仅打了屁屁就能了事麽?你淘气淘过份了,把祸惹大喽,”
  “啊,”男童听了,绝望地哭喊起来:“哇,那,我可怎麽办啊,如此说来,我怕活不成了!哇,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啊!”
  “豁豁,”珍珍深有感触:“王母娘娘睡了一个午觉,她的书僮就闯下如此大祸,上帝眨巴一下眼睛,人世间就造出十几个人妖结合的孽种来!”
  “谢谢你,”男童俯下挂满泪痕的脸,充满感激地望着珍珍:“谢谢你,好姐姐,谢谢你的解药,让我重获人身,否则,我还要继续为妖,为怪,还要为害人间,一旦王母娘娘醒来,追究起我的罪恶,我可惨喽,永远也别想做书僮了,只有在地狱里作役鬼了。谢天谢地,前世的缘份让我遇到了珍珍姐姐,及时送来解药,此时恰好,根据我多年做书僮的经验,王母娘娘可能刚醒,姐姐,你好事做到底吧,送我回家去吧,快送我回家,如果晚了,我就要挨罚了,没准会被处死,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是天宫里的书僮,而我是凡人,”珍珍面有难色:“我不会上天,如何送你回家啊!”
  “姐姐,”男童拉着珍珍的手:“我会驾云,出得洞去,我拉着你,驾着云朵,回天宫去,在王母娘娘面前,你就这麽说,说我走失了,一直住在你家里,什麽坏事也没做,姐姐,求求你了!”
  “让我说谎?”珍珍不置可否,书僮以利相诱:“姐姐若能帮我逃过处罚,小弟日後必有重谢!姐姐放心,小弟决不食言!”
  “小弟弟,”珍珍言道:“不必客气,我不要什麽酬谢,只求你帮助皇后救出天子,可否?”
  “没问题,”书僮成竹在胸,大包大揽道:“那空照身为出家之人,不忠心伺佛,潜心学习经书,却又研究起道家之术,真是不类不伦,脚踏两条船,就好比一女伺两夫,这山望着那山高,无论对谁都是叁心二意。姐姐,我家王母娘娘专职管理从世间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女人,那空照若想得道,必须要通过王母娘娘这一关。哼,只要我在王母娘娘面前把她的丑事念叨念叨,王母娘娘一旦知道了,必然动怒,重则坏了她的唧唧小命,轻则废了她的法术,令其还俗为民,永远不能得道成仙,从此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好哇,”珍珍大喜:“倘若真的如此,我倒应该谢谢你了!皇后,”珍珍决意带上皇后,一同去天宫逛逛,顺便在王母娘娘面前告空照一状。皇后瞅了瞅洞内的众美女:“去也可以,不过,小家伙,你把她们先带出洞去,我还要找到皇家军队,安排一下,然後,再去天宫也不迟!”
  皇后很快便找到了军队,又安顿好了众美女,便与珍珍一手拉着男童,神仙般地驾云而去了。
  仨个人脚踏着云朵,彷佛乘坐着一架最新式的垂直起降机,只听小书僮叽哩呜啦地嘟哝一番,皇后和珍珍一句也没听懂,便嗖的一声跃上了天空,飞驰在雪原般的浮云上,轻风习习掠过,珍珍本来就坦荡的心胸更加开阔了;而皇后为了权利终日穷於算计的脑袋则涌进了全新的空气;惹了大祸依然不知愁的小书僮则像一个免费的导游,手指着白云飘逸的远方:“两位姐姐,再往西去,就到了昆仑之巅,那里就是王母娘娘修身养性的地方了!哇,好快啊,说到就到了!”
  皇后顺着书僮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巍峨的、白雪皑皑的昆仑之巅,在那飘忽不定的白云之上,豁然出现一座梦幻般的白色城池,城池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皇后看不清楚它的边际应该在哪里,珍珍环顾左右,但见城中的亭台楼阁,均用大块的白玉雕拼而成,光彩照人,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光芒,剌得人头晕目眩,在那曲径迂回的城墙上,薄雾迷漫,皇后极目远眺,仍然没有看见城池的边际,珍珍也感叹道:“好大的一座城池啊,简直比长城还要长,什麽时候才能走完哦!”
  “哟,”看见珍珍东张西望,满脸的惊讶之色,小书僮一脸的傲气:“不知道了吧,不懂了吧,告诉你吧,珍珍姐姐,天宫共分叁界,有城池十座,咱们现在身处的,才是第一界里的第一座城池,每座城池都长达数千里,呵呵,所以啊,珍珍姐姐,咱们的路途还远着呐,慢慢走吧,”说着,书僮又转向皇后:“皇后姐姐,这样巨大的,叁层重叠的,城中套城的城池,人力能造得出来麽?皇后姐姐的皇宫,最长不会超过几十里吧!”
  “哼,”皇后很不服气地,却又是很无奈地将面庞转向一旁,表面上一百个不服气,心中也为这无以伦比的宏伟建折服了:人力莫说造出这般巨大的城池,就是想造,也没有如此之多的玉石啊!
  珍珍手扶着洁白光滑的城墙,发现城池的左则有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池中的鱼儿条条可见,书僮告诉珍珍,那便是被人间传说得神乎其神的瑶池;在城池的右侧,有一座与其他积满白雪的山峰炯然不同的,一片翠绿的山脉,书僮又告诉珍珍,那是环翠山,山里尽藏百宝,连一根普通的小草,也是价值不菲啊。绕过树叶铜钱般翻哗响的环翠山,一片桃树林豁然入目,珍珍由衷地惊叹道:“小书僮,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西王母的番桃园吧?”
  “没错,那是当然喽,”小书僮更加神气十足了:“珍珍姐姐,这些桃子可非同一般,叁千年才结一次果实,上一次结果的时候,正值孙猴子大闹天宫,果实都让孙猴子给祸害了,至今尚未结果,”书僮故意让两位美女失望:“唉,两位姐姐来的恐怕不是时候,距离下一次结果,还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你们这辈子休想吃到王母娘娘娘的仙桃了!”
  “哼,”自以为是,永远都认为自己的皇宫天下第一的皇后嘟哝道:“谁稀罕吃啊!”
  “僮儿,”仨个人正站在番桃园外指指点点,迷雾飘逸之中,传来清脆而又稳重和缓的女音:“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呐?你又去哪里淘气喽!”
  “我走丢了,”听见这女音,神气活现的书僮立刻恐慌起来,他冲两位大姐姐吐了吐红舌头,末了,冲迷雾飘逸的地方跪了下来:“报告至尊天神,僮儿不慎走丢了,是下界朝廷的皇后送我回来的!”
  “你这混帐小子,我午後打了一个磕睡,你竟敢擅自溜出天宫,还偷拿了一张白色的猿皮和一张黄色的虎皮,到人间为害作乱,左右,还不将这混球给我拿下,待我招待过客人,再跟你算帐!”
  “天神,我只是偷了白色的猿皮,”书僮立刻辩白道:“我没拿黄色的虎皮,真的,真的没拿啊,天神不要冤枉我啊,哇,”不待书僮把话说完,两个美人看不见的左右,已经将书僮拽出城池去,天知道押往什麽所在了。
  “唉,”迷雾中,响起叹息之声:“我方才打了一个磕睡,没想到,人世间就闹出这麽多的乱子来,北方频涝,南方乾旱,东边海啸,西边雪崩,芸芸众生,聊无生计,这个不成器的僮仆还嫌人世间不够乱的,披上兽皮,也跟着凑热闹,添乱,唉,都是我平日里教训不严啊!”
  说话间,迷雾悄然散去,一条长幅彩带随风飘动,皇后和珍珍迷缝着眼睛,同时向彩带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醒目大字:
  白玉龟台九凤太真西王母!
  “果真是王母娘娘在此,还不快快叩拜!”
  皇后与珍珍根据自己的身份,各自拜过了西王母,然後,两个人再次昂起头来,仔细端祥着眼前这位养育万物的至尊天神。在朦朦胧胧的迷雾中,在一块洁白如雪的虎皮上,端坐着一位叁十馀岁的尊贵妇人,她身着黄金褡蜀,即灿烂照人,又庄严肃穆;肩带灵气长绶;腰佩分景之剑;头束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橘花凤纹之鞋,好一个容颜绝世之奇女。
  “哦,”听了皇后的自我介绍,西王母显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名声并不显赫的皇后,只见她珠唇一抿:“没想到,打了一个瞌睡,下界就出了这麽大的事情,难道说又改朝换代了不成?”
  “不,并没有改朝,也没有换代,”听了西王母不冷不热,且略带讥讽的话,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天神你睡着了,对天下的事情不太了解,先帝驾崩,幼帝即位,所以,我,就是新的皇后!”
  “哦,”西王母点了点头,露出淡淡的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又让两位漂亮女子吃了一大惊,只见西王母珠唇微启,露出了洁白的、外形与老虎完全一致的牙齿,二位美女几乎是同时悄声嘀咕道:“怎麽,至尊天神西王母长着老虎的牙齿?”
  “至尊天神不仅有虎齿,”珍珍提醒皇后道:“你没听说麽,西王母还有虎皮呐,不过,被僮书弄丢了!”
  “皇后请坐吧,”尽管不认识年轻的皇后,西王母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礼貌,她欠着身子请皇后落座,西王母刚一动身,皇后和珍珍又是吃惊不小,在西王母的身後,附着一条五彩斑蓝的豹尾,末梢与西王母那蓬蓬松松的太华髻连在了一起。两位美人都看傻眼了:怎麽,西王母嘴里含着虎齿,身後居然长着豹的尾巴?
  这是怎麽回事?
  “王母娘娘的生身肯定与动物有密切的联系,”珍珍指着王母娘娘白色的虎皮坐垫道:“西王母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以及使用的物品,都与动物有关!”
  看见两位美人用异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荡去,至尊天神抬起玉手,以妇人特有的习惯,娴熟地抚弄着脑後的豹尾,似乎在说:怎麽,没见过麽,少见多怪!
  “至尊天神,”皇后避开西王母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惴惴不安地坐在天神的身旁,一时间不知说些什麽好,对面的珍珍向她挤眉弄眼:“皇后,说话啊,别闷住啊,把平时滔滔不绝的本事拿出来啊!”
  “嗯,嗯,”皇后不知是清理咽喉,还是答应珍珍,她嗯嗯了两声,忽然让珍珍莫名其妙地替小书僮鸣起冤来:“天神,那张黄色的虎皮,的确不是僮仆偷走的,我们只看见了白色的猿皮,并没有看见黄色的虎皮!”
  “今天有远客来此,并且是皇室的贵客,就不要提这烦心之事了,”西王母打断了皇后的话:“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派人下界去调查个清楚!谢谢皇后把这孽獐及时遣送回来,以免继续为害人间!”
  “天神,”西王母所言,给皇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为害人间的,还不止一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更有看似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尼姑、道人,等等,”
  於是,皇后借题发挥,在王母娘娘面前狠狠地告了空照一状。至尊天神听罢,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沉吟了片刻,然後,缓缓地骂道:“败类!”
  “天神,”看到王母娘娘的反应是如此地冷淡,皇后有些失望:天神今天这是怎麽了,还没睡醒?为何不拍案而起,主持正义,令左右拿下空照,把天子救出来啊:“天神,”皇后急切地说道:“空照挟持了天子,现在不知去了什麽地方,天子的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的延续,黎民百姓的生机,”皇后几乎以央求的口吻道:“恕我直言,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天朝的疆界又广阔无边,这茫茫人海之中,我去哪里寻找啊?并且空照又有妖术在身,我真是回天无力啊,望天神能够帮助我!我听长辈们说过,天神没少帮助过天朝诸帝!”
  “是呀,”西王母点了点头:“想当初,黄帝讨伐蚩尤的时候,我曾倾力相助。那蚩尤法术高超,变化多端,不仅能呼风唤雨,还能吹烟喷火,黄帝一时拿他不得,得知此情,我派遣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黄帝终於战胜了蚩尤,平定了天下;虞舜即位後,我派遣使者授白玉环以及神州的地图,天朝的疆域,从此由九州扩大到十二州。”西王母讲到兴奋之时,突然摇头叹息起来:“可是,唉,从此以後,黄帝的子孙们,守着先祖创下的基业,却不思进取了。心思都用在了争权夺力上,以至於刀兵相见,至亲血脉相互杀戳,看得我心灰意冷,凡事再也不想过问了!”
  “天神,”皇后解释道:“不是我们愿意杀戳,都是奸相当道,乱了朝纲,外姓之人欲谋权夺位,所以,……”
  “算了,算了,”西王母摇了摇手,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早就听够了,听烦了,听得耳朵都出了硬茧,可是,下界还是永不停歇地重复着这些。这不,我这一觉醒来,又换了皇后,你若不来,我还不认得呐。唉,人世间的朝代如此频繁地更换,天下何时方能太平,百姓哪年才可以安居乐业啊,唉,……”
  “天神,”皇后央求道:“看在黄帝、虞舜,以及诸帝的面上,您老帮帮忙,从妖尼的手里,救出天子吧!”
  “我最近精神萎靡,松散懒惰,”天神断然回绝道:“出了事情,不要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依我看,小天子也是自作自受,他应该落到这步境地,对他,是一种教训,所以,依我啊,他还是浪浪一段时间好,对他日後治理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从黄帝以後,後继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有几个愿意主动接触平民百姓的,小天子既然走出了深宫,就应该让他走进现实社会中去,看看平民百姓都是怎麽生活的,……”
  “天神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天子年纪尚小,要考察民情,也得有军队保护才成啊!”
  “带着军队,兴师动众,那也叫考察民情,那叫忧民才对哦!”西王母以母亲般的口吻道:“小皇后请放心吧,小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困难和苦头麽,必须经历,你就不要再与我唠叨了,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至於空照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说到此,西王母再也没有耐心了,很令两位美人失望地下起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如愿地救出皇侄,皇后很不情愿地辞别了王母娘娘,与珍珍返回人间,立刻重整兵马,正准备号令叁军,走出妖雾弥漫的山谷,突然,号角声中,一头猛虎纵身跳出,嗷嗷地奔向皇后,众人大赅,军官紧急下令,一阵乱箭射向老虎,老虎带着箭伤逃进了密林。皇后命令:叁军继续前进!口令刚刚传出,蓦地,一个裸体厉鬼呲牙咧嘴地扑向皇后,皇后还没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老淫妇双臂向前一推,毫不客气地将皇后推下了战马,咕咚一声,人和鬼双双跌进无底的深渊。
  “小骚,”在疾速下沉的过程中,皇后的身子突然挂在一颗歪脖松上,细小的树显然支撑不住皇后丰满的胴体,吱呀作响,随时都有连根拔掉的可能,皇后吓得面呈青色,双手扯住树枝欲往悬崖上攀爬。妒性大发的老淫妇见状,一头扑将过来,挂满泥浆、肮脏不堪的脚掌凶狠地踢着皇后的嫩手:“想活,想得美,下去,下去吧,摔个粉身碎骨吧!”
  胡乱踢一番,皇后并没有摔进深渊去,吱呀作响的歪脖松有着不可思议的韧性,一时半会都没有折断的可能,老淫妇可气坏了,她不踢了,也不了,看见皇后拚死地拽住树枝,腾不出手来对付伥鬼,老淫妇一脸凶相地扑到皇后的背後,双手从後面缠住皇后的粉颈,一边掐拧着,一边穷凶极恶地骂道:“我让你好过,我让你招摇,我让你领着军队,到处发浪,今天,老娘要掐死你,你就陪着老娘一起做鬼吧!”
  “咕嘎,咕嘎,”看见老淫妇如此胡来,山魈可急了,寇老爷子要逮的是大淫贼,如果把皇后弄死了,这可如此交待啊?想到此,山魈一个腾空跃到悬崖上,扯着树枝来到老淫妇的身後,抬起一条细如麻的小短腿,气鼓鼓地踢着老伥鬼:“咕嘎,咕嘎,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老东西,寇老爷让你捉拿淫贼,你不仅没捉到,连自己的外套也弄丢了,现在,你又要胡来,皇后的阳寿未尽,你岂可如此无理。再说了,你只是伥鬼,得到了猎物,应该奉送给老虎主子才对啊,笨蛋,什麽也不懂,什麽都得我来教你、告诉你,哼,咕嘎,咕嘎,”
  “嗷,嗷,嗷,老东西,你敢对皇后下死手,我跟你拼了!”
  看见皇后遭了老伥鬼的毒手,虎皮黄可真急了,它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脑袋里只有皇后,其他什麽也顾不得了。情急之下,阿二只感觉重重的身子居然离开了地面,飘飘忽忽地腾空而起了:这张虎皮果然不凡,不仅威力巨大,还能飞翔呢!阿二禁不住地得意起来,前臂偿试性地往上跃了跃,虎皮黄终於飞了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黄橙橙的虎身径直扑向悬崖绝之间,看得山魈和老伥鬼目瞪目呆:“好家伙,虎皮黄还有如此神功,着实了得,如今落到了淫贼之手,虎皮又添上了翅膀!”
  “嗷,嗷,嗷,老东西,放开皇后,不得对皇后无礼!嗷,嗷,嗷,”
  “啊,是,是,好的,”听见老虎的吼声,正掐着皇后粉颈的老淫妇,看见老虎主子当真动了大怒,慌忙松开干手掌,而山魈则生怕老虎伤了伥鬼,断了自己今後的财源:“咕嘎,咕嘎,夥计,你可不能吃了它,它对你有用哇,关键时刻,它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咕嘎,咕嘎,”
  “给你,老虎主子,我不要了,都给你!”老伥鬼扯着皇后的衣襟,规规矩矩地将猎物送到了老虎主子面前。阿二依然是馀怒未息,双眼盯着皇后看了看,由於伥鬼的折磨,再加上过度的惊赅,漂亮的皇后已经处於轻度的昏迷状态,俊秀的面庞划出道道的血痕,昂贵的衣冠沾满了飞尘,前襟被松枝划裂开,细白的酥胸半掩半露,那片让阿二永远都想入非非的抹胸在晨光中泛着温热的鲜红色:好一个高不可攀,傲气十足,又总是令人垂涎不止的小美人啊!
  “嗷,嗷,嗷,滚开,都给我滚开,不要惊动了皇后,”
  虎皮黄一声大吼,老伥鬼和山魈都灰溜溜地闪到一旁,阿二大嘴一张,一口叼住皇后的细腰,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飞尘和热汗味道的,只有年轻、健康的女人才拥有的体味,扑进淫贼的口腔。阿二大喜,前臂再发神力,居然腾空跃上了常人无法攀登的、刀劈斧剁般的山巅。
  虎皮黄将皇后轻轻地放在一块光滑而又平缓的岩石上,皇后依然没有从惊赅中醒来,平静地仰躺在岩石上,彷佛睡觉一般,阿二环顾四周,晨雾彻底消散,红灿灿的太阳倔强地拱出了奇峰怪石,火辣辣地高悬在山巅之上,那万丈光芒,彷佛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把伥鬼和山魈狠狠地剌进地狱里去,从此不见了踪影!
  嗷,阿二仰天一声长吼,这可真是上天赏赐的尤物啊,自从在林中窥得皇后的芳姿,淫贼便将皇后列为此生追逐的目标,是呀,一个人活着,都应该有个目标啊,用阿二的家乡土话来说: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哇!
  今天上午,阿二的人生目标终於达到了,在这群山之巅,在这云雾之中,曾经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拥有最高权力的皇后,那鲜香的胴体活生生地摆在到了淫贼的面前,活了这麽多年,经过不懈的努力,阿二终於看见“奔头”了!
  “嗷,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待皇后醒来,必然进行反抗,这扑腾来,扑腾去的,弄不好,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不能让她再飞了,老子要抓紧时机,把到手的肥鸭子给煮熟了,一旦生米烧成了熟饭,看她还往哪飞,只有认命的份了!”
  对,就是这样,上!
  主意一经拿定,阿二纵身一跃,呼地跳到皇后的身上,四只虎脚将皇后拢在其中,早已红通通、肿胀胀的长虎鞭直指皇后那充满神秘感的丹穴。
  不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次不得啊!一挨瞅见皇后那冷峻孤傲的面庞,阿二又胆怯了:污辱天下至尊的皇后,罪大与天,祸及九族啊!
  可是,不干,阿二的胯间又奇胀无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良机,再想对皇后有想法,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嗨,有什麽可怕的,不就是一颗脑袋麽?再说了,我阿二已经身为野兽,皇后纵使醒来,也不会认出我的,权当被老虎给强奸了,对,就是这样,阿二终於下定了淫心:干!
  乘人之危把肉剜,坠崖投石在荒滩。
  躲过明枪有暗箭,伥鬼开路虎心宽。
  忽然皇后送眼前,兽皮着身好行奸。
  屁癫屁癫叼在嘴,呱叽呱叽操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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